第392章 人至贱则无敌

    第392章 人至贱则无敌
    关係？背景？
    吴楚之嘆了口气，翻了个白眼后，推门走了出去，大大方方的站在了大办公区的门口。
    议论声夏然而止，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望著门口站在门口的那道修长的身影。
    特喵的，要不要这么打脸的？
    吴楚之目光扫了一眼他们后，笑了笑，转过身来就站在走廊上，看向了窗外。
    耳朵清净一点。
    其实他都不用去仔细听什么，猜都能猜到他们在议论什么。
    这种事情，他在燕京大学的校园里已经免疫了。
    舌头长在別人嘴里，他又控制不了。
    就连自己女人的舌头，他都管不了，只能体会她们的温柔、灵巧而不能主动控制。
    人行总部大楼毕竟是90年代的建筑，主楼呈半圆弧形，以走廊没界，外弧线是一个个部门的大办公区，內弧线是领导的单独办公室，方便领导走出门就可以叫人。
    王海涛作为最新也是排位最后的副行，办公室自然是在角落里。
    吴楚之掀起眼皮往外望去，长安街的车流像一条银色的河，阳光照在玻璃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左侧王海涛办公室的大理石门牌在日光灯下泛著冷光，像是块寒冰。
    两点整，王海涛办公室的门准时从里面缓缓打开，发出细微的“哎呀”声。
    大办公室里的吃瓜群眾表示，他们是专业的。
    见王行的办公室大门洞开，眾人立刻切换到了工作模式，一个个“聚精会神”地盯著屏幕。
    不过眼角的余光却锁定了办公室对面的门口。
    此时的吴楚之站在门前，双手微微交叠放在身前，站得笔挺，眼神专注地望著门內，
    像是一尊雕塑。
    阳光从走廊尽头洒进来，给门口的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开门的王海涛一见著他，连客套话都省了，脸冷得像块寒冰，直接扔出一句，“滚进来。”
    这话音不疾不徐，但在这安静的走廊里传得清清楚楚，对面大办公室里正在偷瞄的眾人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这话，眾人心里五味杂陈。
    换作別人来找王副行长，这句“滚进来”明显带著情绪，是敲打，是最高程度的不满，足够让人惶恐不安了。
    可门口这个人是吴楚之，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毕竟，虽然这小子和王副行长的女儿关係不清不楚的，但也能算得上王副行长的子侄。
    在机关单位这种复杂的地方，大家都懂这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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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种亲近。
    而且，更像是王海涛在宣告主权。
    意思是告诉眾人，这小子是自己罩著的，处置权在他王海涛手上，那么有的没的心思趁早打消。
    “滚进来”？
    吴楚之闻言眨巴眨巴眼睛。
    emmm....
    老登，那就不好意思了。
    眼睫微微颤动，吴王的眼神里闪过一抹顽皮的光，轻声应了句“”，声音软糯得像刚出炉的糯米糰子。
    然后他突然蹲下身子，双手撑地，腰一用力，头触地，顺势一个利落的翻滚。
    超级索尼克~出击！
    衣服在翻滚中带起一阵微风，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灵活的身影，稳稳地滚进了王海涛的办公室。
    这下，对面大办公区里那些偷偷看热闹的人瞬间炸了。
    在人行这种庄严肃穆的场所，吴楚之这一滚，就像是一颗突然引爆的炸弹，瞬间炸开了眾人的眼球。
    原本老神在在的眾人，瞬间目瞪口呆，不少人的身体下意识地半蹲起来，仿佛能更快地看清这惊人一幕。
    那些平日里板著脸、正襟危坐的职员们，此刻都被这惊人的一幕惊得魂都飞了。
    有人的茶水喷了出来，有人的文件滑落在地，还有人直接笑出了声，却又急忙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被发现。
    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是现在国內名声正热的大型it集团的董事长，此时的举动显然是过於轻桃了。
    但特么的又让人无法指责。
    毕竟，谁让他和王海涛之间有那种无法摆在明面上说的翁婿关係呢？
    这轻桃的一滚，却又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爱，仿佛是小孩子在长辈面前撒娇，又像是在演绎一场滑稽的闹剧。
    落在吃瓜群眾的眼里，这一幕更像是吴楚之在“彩衣娱亲”，用自己的方式撒泼耍浑的逗未来老丈人开心。
    而这一幕，也让眾人对这个小吴总的人设心里有数了。
    脸皮厚得能当盾牌，没脸没皮的本事天下一流。
    怪不得能有这么多女朋友！
    两个翻滚滚进办公室的吴楚之此时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嘻嘻地喊了声：“叔。”
    他站得端端正正，脸上掛著人畜无害的笑容。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王海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脖颈抽搐了好几下，像是被卡住了喉咙，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说罢，王海涛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没好气地又说：“把门关上，坐下来说话。”
    吴楚之却一脸天真地望著他：“叔，谈公事，关著门不好吧。”
    这无辜的小眼神，眼睛弯弯的，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春水，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王海涛被气笑了，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忍不住骂了出来，
    “特么的，老子要脸！”
    吴楚之眨巴眨巴眼睛，耸了耸肩膀，“没事的，叔，我可以不要的。”
    王海涛的眼睛眯了起来，喘了几口粗气后，手指著吴楚之，脸涨得通红，茶杯被他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呼”的一声响。
    “小兔崽子，人至贱则无敌是吧！”
    “谢谢叔夸奖！”
    “关上，別逼我抽你！”
    “矣~好嘞！”
    这对翁婿的对话传到大办公室里偷听的眾人耳中，一个个都快不住笑出声来。
    有的人肩膀抖动，有的人用手捂住嘴巴，有的人低著头，身体微微颤动。
    等到门被关上后，眾人才味味了起来。
    而坐在办公室里的几个老油条们，脸上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官场里摸爬滚打多年，他们深知这看似儿戏的一幕背后藏著的事什么特殊信號。
    而且，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小吴总—
    玩儿的好一手以贱为贵！
    吴楚之的举动看似自降身份，实则是在无形中抬高自己的地位，释放出一种“我就是特殊，我就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信號。
    眾人看到的，是一个不怕丟脸、脸皮厚到极致、並不按常理出牌的年轻企业家。
    幽默是他的武器，自信是他的盔甲，脸皮厚是他的护盾。
    而明眼人也看得出来，王海涛不可能会生气，那句“滚进来”甚至带著几分“惯著”的意味，等同於向眾人宣告：这小子，我护著！谁都不许动他分毫。
    这种宣示，既是对吴楚之身份的加固，也是对旁人凯的警告。
    凯什么？
    自然是此时吴楚之那孤悬海外的几亿美刀。
    放在外匯储备不足的当下，这是纯度超过8个9的政绩。
    只能说，这是一场张力拉满的政治秀。
    门一关上，吴楚之就像脱了力似的，施施然回到办公桌前，一屁股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他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双腿交叠，眯著眼，那副惫懒的模样像极了晒太阳的猫。
    王海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心想著这小子就没个正形，但面上却不见色，自己也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他顺手从桌上烟盒里抽出来一支烟后，烟盒朝吴楚之扔了过去，自己也在嘴里叼了一支，却没有半点想要点燃的意思，就任那烟吊在唇边，隨著他的呼吸轻轻晃动。
    吴楚之眼疾手快地接住烟，烟盒在他手中稳稳地停住，连晃都没晃一下。
    露出个促狭的笑，吴楚之很是懂事的蹭地一下起身，身体前倾，恭谨地弯下腰，打火机“咔噠”一声被他打著了。
    他护著那簇火苗，像是呵护著个易碎的宝贝，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火光在他指间跳跃，映得他眉眼透亮。
    王海涛冷哼了一声，声线里透看股不耐，可那眼神却柔和得紧。
    他歪了歪头，就著那火光点燃了烟，菸蒂“嘴”地一声冒起白烟。
    等吴楚之自己也点好了烟，他夹著烟的手伸出去，凭空点了点他，那动作轻飘飘的，
    却带著股不容忽视的气势。
    他撇了撇嘴，一脸萧索，语气里带著几分打趣，几分胃嘆：“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有出息的！”
    这话落在吴楚之耳中，却自动翻译成了：
    “稳啦！稳啦！全稳啦！”
    其实王海涛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他一听就懂。
    前世此时可能懵懂，但重生回来的他此时看得明白，这位便宜老丈人心里头此刻正泛起万丈波澜，那后悔的情绪，怕是比陈年老酒还醇厚。
    想当年，他和王冰冰还小，小得连什么叫娃娃亲都不知道。
    有回他爸吴青山和王海涛喝得晕晕乎乎，吴青山酒劲上头，竟主动提起娃娃亲的事。
    酒酣耳热之际，王海涛刚要答应，就被王冰冰她妈龚妙筠狠狼踢了一脚。
    王海涛当时手忙脚乱地打了个哈哈，这事也就揭过不提了。
    此时的王海涛心里也確实在悔不该。
    当初他心想著，小屁孩能有啥出息，不能娃娃亲定了个绣枕头坑了闺女。
    而年幼的吴楚之·
    那是混世魔王的代名词。
    他哪里知道，当吴楚之上了中学后，便开始迅速的走向了正道。
    每年寒暑假的几次碰面，吴楚之因为那可谓半师的严东明的调教出来的谈吐，让他大吃一惊。
    一直在官场混的王海涛，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孩子將来必定不简单。
    而且，从那时起，他便知道吴楚之的背后，有一个了不得的高人。
    那种宦海沉浮生涯的心得，不是吴青山那理工科榆木脑袋可以传下来的。
    也绝不是秦援朝这种半企业半事业单位能够得出的。
    那么问题来了：別人为什么会调教吴楚之？
    显然，八九不离十都是因为儿女之情。
    这让王海涛不敢妄动，只能暗中观察。
    因为，这份见识，说实话还远在他之上。
    可还没等他和妻子合计出个章程，秦援朝那老阴比就借著地利先下手为强，高二的春节就挑明了认吴楚之做女婿。
    话虽然玩笑了点，但当著几家老的面上这么一说，至少他王家是不好意思出来抢了。
    王海涛当天晚上气得直拍桌子，可悔之晚矣。
    但这还不是最让王海涛后悔的。
    最扎心的，是这个暑假。
    吴楚之就像脱胎换骨，开始了他的蜕变之旅。
    王海涛可是眼睁睁看看这小子怎么发家的。
    別看外面那些人只晓得吴楚之迈入了亿万富豪俱乐部。
    可王海涛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世界上有才的人如过江之鯽，而能成器的，也多了去了。
    可有几个能像吴楚之这样，在少年时期就把那潜力给实实在在地兑现了？
    关键还是他闺女王冰冰打小就喜欢这小子。
    要是自己当初答应了下来，哪有秦援朝他家闺女的事！
    別看都是穿厅局风的，可设计院能和金融系统比？！
    自己要是站出来，他秦援朝拿什么爭？
    王海涛越想越觉得窝火，有时都能觉得自己像个祥林嫂，满脑子都是这档子事儿，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没眼光、没远见。
    吴楚之並不开腔接话，只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挠了挠头。
    王海涛见他手指头挠得飞快，像是要把头髮都挠乱似的，活脱脱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也是无语了，没好气地说道，
    “记住我刚刚说的话，人至贱则无敌！既然要贱，就贱到极致！別搞成两张皮了。”
    “人至贱则无敌”並不是要我们变得无赖或者不负责任。
    相反，它强调的是一种內心的强大和智慧。
    这种强大並不是来自於外在的力量和优势，而是来自於內心的平衡和深度的思考。
    当一个人能够看淡一切，心胸豁达，不计较得失，不爭强好胜时，才能够从容面对生活中的各种挑战和困难。
    这样的人，不仅能够在人际交往中游刃有余，更能够在面对挫折和困难时保持冷静和从容。
    因为他们明白：人生中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不必过於在意。
    吴楚之懂他的意思，恢復了正形，眼晴一亮，重重地点头，一脸严肃地说：“叔，我记住了。”
    王海涛满意地点了点头，可紧接著又是一脸可秘伍模样，“你小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模样了，一天到晚，没脸没皮！”
    他回忆著中学时代佰鸦楚之。
    那时伍鸦楚之方正得很，虽免不了年少轻狂，可骨子里透著股君子慎独劲儿，克己復礼，做事很有法度，整个一个小大固伍模样。
    哪像现在——
    他其实心里门清，面前这个操蛋伍可宜女婿，完全就是一只披著年轻固模样值老狐狸。
    鸦楚之闻言，嘿嘿笑著，“王叔你倒是变了不少。”
    他心里清楚得很，今天来之前，虽说知道他和王冰冰伍事儿最后肯定能过关，可完全没想到，王海涛这原本性格极刚伍固，一开口就是那句明显护续子伍“滚进来”。
    王海涛冷笑了一声，眼里满是一副想要揍固伍怒火，
    “不然呢？我还能怎样？棒打鸳鸯？我想小吴总多半也是有预案吧？”
    鸦楚之挠挠头，一脸无辜地说著，“我也没想到什么好方法，不过榜样伍力量是无亥但，无非就是效仿您老固家当年伍局智。”
    这话一出，王海涛值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微妙了。
    当年自己追工龚妙筠伍时候，军人出身的便宜老丈人对他这个酸秀才並不是很满意。
    好吧·—·
    是完全不满意。
    甚至，他很清楚，当初老丈人倒是对面前这个臭小子那个当兵的舅舅楚天舒便赏伍很於是，自己玩了一套暗度陈仓，偷偷摸摸地和龚妙筠好上了。
    老丈固虽然反对，但架不住龚妙筠伍坚持，最后也只能败在医院孕检报告面前。
    王冰冰是王海涛和龚妙筠婚后五个多月便出生，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有因必有果，女儿后腰上伍纹身让王海涛心知肚明，如果不答应她和鸦楚之伍事，自已很可能会迎来一些让他下不来台“骚操鹿”。
    就像当年他自己做伍那样。
    这是一记能让自己顏面完全扫地伍迴旋鏢。
    丞时，他也只能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伍尷尬，白了鸦楚之一眼，
    “少听你爸他们乱讲！我特么值能跟你一样？！我负得起责！”
    鸦楚之一脸正经地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爸，我也能！您放心，莞莞有的，冰冰一定也会有。”
    王海涛被他这声“爸”喊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心不认。
    但没这个胆子。
    知女莫若父，他很清楚那倔斗头伍脾气。
    外表秀秀气气，但其实亢心极为果敢决绝。
    而吴楚之这態度，也让他心里还是很熨帖的。
    沉默半响之后，王海涛淡淡地说著，“我给你兆年时间，要么，你能负责，解决好结婚证伍问题，要么，你和冰冰以后孩子跟我王家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