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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腹有诗书气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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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6章 腹有诗书气自华
    邵贵发赶紧站好,喊了一声,“周秘书!”
    周秘书笑著走了进来,“小邵,刚刚这位同学说的不错,记忆单词是自古华山一条路--死记硬背。
    这四个字,我认为,也可以概括为英语学习的核心精神。也正因此,我不认为英语是一门『学问』,它是一门『技艺』才对。技艺,靠得唯有熟练而已。
    倒是纯熟之后,再分析单词,认知词根,才可以进而联想、比较、巩固记忆。”
    邵贵发闻言再无疑问,因为这周秘书,可不仅仅是秘书,还是外语学院的副教授,別人是萧副校长的秘书。
    周秘书转过身来,对著韩毅一笑,“这位同学,你哪个学院的?”
    韩毅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周老师,您好,我不是学生,我是来应聘保安的。”
    “what?”周秘书当场愣住了。
    你把英语的单词学习说的那么透彻,我还以为是我们学院里的尖子生,还想著看是不是提前掐个尖让你保研。
    结果你说你是来应聘保安?
    逗我玩啊?
    肯定是对面学校的学生来捣乱的!
    华清的也太过小气了,不就是我们小吴总前两天在创业大赛上接了一句嘴?
    想起前两天在创业大赛上发生的事,周秘书就觉得搞笑。
    华清某教授讲到创业与高校教育时感嘆,
    “我们华清作为国內top1的大学,离世界一流大学还有多远!”
    作为嘉宾的吴楚之在旁边接了一句,“差一条中关村北大街。”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爆笑起来,中关村北大街街对面便是燕京大学。
    这也是华清那位教授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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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燕大的地盘上说华清是国內t0p1的大学,真当燕大好欺负?
    燕大、华清势不两立!
    所以,这肯定是华清那帮爱恶作剧的学生想出来的招!
    要知道燕大保安队的一项公开福利,便是可以得到燕大教授的指点。
    教授们也不会因为他们是保安就看不起,旁听、提问,甚至交作业他们也会批改。
    华清的学生跑到以学习著称的燕大保安队来做老师指点江山,然后说你们燕大的老师不行?
    周秘书冷冷一笑,“同学,你华清的吧?”
    周秘书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韩毅有点懵圈。
    华清的学生?
    我倒是想啊!
    可实力他不允许啊。
    见韩毅有些目瞪口呆愣在当场,周秘书更是以为他是做贼心虚。
    邵贵发也跟著反应了过来。
    对哦,你个应聘保安的,能把英语学习说的这么头头是道?
    还大货司机?
    耍猴呢!
    邵贵发越想越气,自己还是太单纯了。
    特喵的还信以为真了。
    这群华清大学的学生也太过分了!
    “同学,请记住,你在网站上搜索世界一流大学,弹出来的是我们燕大,搜索世界三流大学,
    弹出来的是你们华清。”
    说罢,邵贵发將桌上的表格拿起,贯在韩毅怀里,让他回对门去。
    韩毅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让俩人认为自己是华清的学生,连忙开口解释著,“我真不是华清大学的。”
    周秘书撇了撇嘴角,“难道你想说你是台大的?或者汉城大学的?”
    韩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从背包里掏出装证件的透明文件袋,拿出驾驶证和货运资格证,
    “我真是来应聘保安的,我以前就是一个货运司机,这是我的证件。”
    周秘书一见,愣住了。
    他接过韩毅的证件翻过来覆过去的看著。
    驾驶证看起是真的,货运资格证他看不懂。
    旁边的邵贵发倒是以前见过这玩意儿。
    当初他村里的其中一位货车司机没这个证件,还被罚了不少款,后面补办下来了还在村里摆过一次酒,席间他看过。
    邵贵发接过货运证看了看,钢印什么的也不像是假的。
    华清的学生再无聊,也不至於去办两个假证,而且这属於违法行为了。
    就为一恶作剧,搭上自个儿前程,华清的学生也没这么傻。
    周秘书好奇起来,“同——小兄弟,抱歉,是我太武断了。可你这———.“
    韩毅也是觉得好笑,摇摇头表示不介意,把证件仔细收起来放进文件袋。
    眼尖的周秘书见透明口袋里还有一份录取通知书,愣了愣,指著它问道,“小兄弟,这是?”
    在世纪初,录取通知书作为具有法律效力的通知文书,一般情况下,校方会在报导时收回。
    韩毅无奈的耸耸肩,“我是99年被中枢財大录取的———“
    周秘书闻言,顿时来了兴致,“你怎么没去报导?”
    他摩著手中那张微微泛黄的录取通知书,声音低沉下去:“那年夏天家里的顶樑柱—
    爹妈乡下只有两亩薄田,餬口都难。通知书到的时候,街坊邻居都说老韩家祖坟冒了青烟·”
    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通知书来的那天,奶奶笑得像个孩子,眼里的光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她说砸锅卖铁也得供我。但钱呢?我一个大男人,能让七十多的奶奶拖著条好腿再去扒垃圾堆、跪著给人缝衣服养我吗?”
    韩毅的声音带著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又异常平静,“.—我没去报导。隔壁柳大爷跑长途缺跟车的,我就去了——“
    “是这么一回事儿啊!”周秘书晞嘘的点了点头,隨即长嘆了一声。
    现在的孩子想要跳出农门是越来越难了。
    不过他也为韩毅这种百折不挠的求学態度给感动。
    看著那张因时光流逝而黯淡却依旧庄重的纸页,再看看眼前青年眼中那近乎执的渴盼,周秘书转头看向了邵贵发“.小邵,这岗位,务必给孩子安排好!”
    邵贵发听完眼睛也不免有些发红。
    他的姐姐其实也是这样,考上了,没钱读,只好去外地打工。
    在那个年代,这种事情並不少见。
    就这样,韩毅很幸运的成为了燕大保安。
    “对了!小邵,给这个车办个通行证。”转身要走的周秘书一拍额头,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他递过一张行驶证复印件,邵贵发笑著接过,“周秘书,就这事你还专门跑一趟?电话里说一声,我们过去不就行了。”
    周秘书手指点了点复印件,“这可马虎不得,萧校长亲自交代的,抓紧办。”
    邵贵发愣住了,这谁啊,那么大的面子,用得著副校长亲自交代?
    “计算机系的林本坚教授,刚夷积电挖过来的。”
    周秘书指了指复印件上的名字。
    邵贵发秒懂,笑了起来,“果核挖的吧?这都第几个?”
    周秘书苦笑一声,“听说后面还有好几个东欧罗巴过来的大神,甚至说漂亮国的也有。”
    邵贵发隨即嘿嘿笑著,“怪说不得,今早我见刘院长满面春风的,逢人都打招呼。”
    周秘书胃嘆著,“刘院现在腰杆子硬气的很吶,他们计算机系算是崛起了。
    吴楚之这孩子,学校没白给资源,他的果核公司有点好事都想著学校——
    “那当然,小吴总是我们燕大自家的学生。周秘,您就看吧,只会越来越好,毕竟小吴总才大俩人的交谈內容让韩毅顿时目瞪口呆起来,
    听这话,这个吴楚之还是个大一学生?!
    我#!
    这特么的合理吗?
    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同龄人里面已经够牛逼的了。
    开货车这两年半,他並不认为是一种耻辱的经歷,而是一段同龄人无法得到的人生宝贵阅歷。
    他认为,一旦有著吊打同龄人阅歷的他回到校园,那就是嘎嘎乱杀的存在。
    毕竟,他懂社会到底是怎样的,自然能在大学这个小社会里混的风生水起新罗那边不是有个叫做李明博的职业经理人也是如此吗?
    从贫民窟到財阀ceo的传奇。
    但是—
    “想啥呢?”一道声音打断了韩毅。
    他转头一看,差点被邵贵发那张大脸给嚇了一跳。
    推说终於进燕大了,韩毅就这么支吾过去。
    好吧,他被那“小吴总』给震住了。
    能让燕大的老师都感慨捡到宝的企业家——还特么的才大一。
    要不要人活了!
    邵贵发也不以为意,心里也很理解。
    现在他想明白了韩毅来燕大做保安的动机,就是借著这里的学习氛围,在开学前保持自己的学习状態。
    孩子挺上进的,得帮一把。
    “走吧,我带你去领衣服和装备。”
    邵贵发拿起桌上的帽子,戴在头上,领著韩毅向外走去。
    一路上邵贵发都在交代著,“你的工作就是门岗执勤,学校东北门门岗班正好缺人,你就去那里吧。
    我们保安队都是四班三运转,知道是什么意思不?”
    韩毅点点头,“嗯,明白,队长,我们以前化工厂也是这么一个排班方式,每三天休息一天。”
    邵贵发见他明白,也乐得轻鬆,不用多做解释,接著说道,“你的上班时间是明天下午4点那班。
    但是明天你下午2点就去,到时候我带你熟悉熟悉情况。”
    而后他压低了声音,“北门不是主要的大门,走人不走车,是通往旁边成府园的。
    北门离燕大医院近,门岗平时的主要工作就是拦车,不让看病的进入学校內部。
    北门旁边就是经济学院,我看你录取通知书也是经济学,没当班的时候,你可以去旁听。”
    韩毅闻言顿住了脚步,他哪里还不知道这是部贵发在照顾他?
    燕大医院都这么多年了,人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车不能进入校內?
    也就是说,这个岗亭,平时其实没啥事做,韩毅当班的时候想看书隨便看。
    彼此素味平生的,邵贵发这样的安排,让他心里很暖。
    邵贵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事,也是你的运气,正好那边有缺而已。好好看书,以后我有不懂的还得请教你。”
    不多时俩人便到了后勤处,有著队长的带领,自然办得很快。
    制服、靴子、手套、甩棍、手电筒,这些保安日常五件套自然是少不了的。
    韩毅试了试衣服,標准尺寸的对他来说,很是有些偏大,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很是滑稽。
    邵贵发在旁边看著哈哈大笑,他帮著韩毅调整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你小子,穿起龙袍也不像太子,压根就不是当保安的料!”
    来到宿舍,韩毅惊奇的发现,偌大的房间,只有两个下铺铺了床。
    四个铁架床,显然是8人间的配置。
    警见韩毅疑惑的眼神,邵贵发一边帮他归置的物品,一边说道,
    “你算是赶上好时候了,以前都是三班两运转的。”
    看著崭新的床铺和整洁的房间,韩毅顿时明白过来,增加了班组,自然人数会增加。
    邵贵发指著门后的一个铺位,
    “这是我的,另外一边是老赵的,他现在在值班,晚上给你介绍。”
    韩毅点点头,心里很是感激。
    邵贵发笑了笑,“也算是我公权私用一把,把你弄这屋,也方便我请教问题。”
    交代了几句后,邵贵发留下钥匙后便走了,毕竟他作为队长,上班时间还得呆办公室里。
    收拾好床铺、柜子后,韩毅坐在板凳上愣愣地发著呆。
    望著床头掛著的保安制服,他苦笑一声。
    所以自个儿这就算是成为一个光荣的燕京大学保安队保安了?
    摇摇头,他草草的就著热水洗个脸便出了门。
    饭卡有了,还没充钱,得赶著时间去,晚了可就占不到学校的便宜了。
    大学的食堂通常都有补贴,价格非常的美丽。
    作为一个货车司机,身上不会少带钱,他兜里现在还有两千多。
    不过韩毅还是只充了50元饭卡,他看了看食堂的物价,一份青椒肉丝6毛,米饭一两一毛,一顿饭也才一块钱而已。
    50元足够过两周了,身上留个两百块,剩下的大钞得找个银行存上。
    人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站在小超市门口的韩毅深以为然,至少面对『海乙丝”和『雷利雷”,他还是有些下不起手。
    怎么大学生过得比他这个货车司机还造孽的!
    象牙塔里,而且还特么的是国內顶级学府的小超市,居然还卖山寨货!(勿喷,真事)
    不过看了看价格,韩毅还是乖乖的掏了钱。
    便宜就是道理。
    自己低血的毛病,放在农村里也算是个富贵病。
    兜里总得揣上点果饼乾才行,至於是什么牌子的,哪顾得上那么多。
    宿舍放好刚买的个人物品的韩毅,拿著职工证站在校园里有点仿徨。
    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么新鲜。
    燕大真大!
    相比起来,上午逛的那个中枢財大的校区小得可怜。
    夕阳西下时的燕大校园,有著不可抗拒的美丽。
    那是一种详和安静,一种蓬勃生机。
    緋红的夕阳照在未名湖湖面上,静得没有声息,绿色的水草点缀著、摆动著,偶有微风,就激起了阵阵涟漪。
    燕京的冬季,日落的时间很早,还不到5点就开始出现了夕阳。
    有点羡慕呀!
    要不——
    復读一个?
    韩毅晃晃脑袋,加快了脚步往图书馆走去。
    他没资格去浪费时间。
    何况,始於1999年开始的扩招,今年各大顶级985明確表態不再扩招了。
    也就是说,也许考其他学校会很容易,但考顶级985难度並不比1999年低多少。
    韩毅觉得自己再怎么牛逼,开货车时再怎么没放弃学业,也不可能是那些有著充裕时间的天骄的对手。
    何必自取其辱。
    中枢財大又不差,而且现在越来越热,分数线每年都是一个台阶的上。
    邵贵发说,凭著保安的职工证可以在图书馆办理图书证。
    不管有没有用,先办著再说。
    保安队的隱形福利,不用白不用。
    吃过饭,回到宿舍,和邵贵发还有另一个室友赵权吹了一会儿牛,洗漱后的韩毅早早的上了床灯拉熄了,宿舍里陷入一片黑暗。
    身体疲惫到了极点,但精神却莫名地亢奋著,加上对陌生环境的不適应,韩毅一时半会儿也睡不著。
    邵贵发和赵权显然也没马上进入梦乡。
    “小韩,”
    下铺的赵权突然开口,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很清晰,
    “听队长说了你的事儿,不容易啊。”
    韩毅在黑暗中“嗯”了一声,他知道,他只是个听眾。
    “我姐,”
    赵权吸了下鼻子,声音低沉了些,“也是。九二年,考上个省里的大专师范。那时候,全村都觉得她要出息了。
    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下面还有我和我弟饿得叫。
    通知书到家的第二天,爹就蹲在门槛上抽了半宿旱菸。
    天没亮,我姐就起来了,把通知书压箱底,揣了爹借的二十块钱,跟著邻村人去南方了—
    说是电子厂招工,能学技术还能包吃住。”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只有邵贵发翻身时铁床发出的轻微哎呀声。
    “后来呢?”韩毅忍不住问。
    “后来?”赵权苦笑一声,“厂子倒了,在那边找了个当地男人,生娃了,日子也紧巴巴的。
    现在每次打电话,聊著聊著就嘆气,后悔当初没去念书。
    她说后悔的不是没当成老师,是觉得错过了那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咱也不知道啥样子。”
    “喉.”
    邵贵髮长长地嘆出一口气,“这世道,没辙的事多了去了。
    所以小韩,你这有机会,千方得抓住了!
    別像我们似的,一辈子也就稀里糊涂过了。”
    他的语气里,是对韩毅的一种朴素的期盼。
    韩毅默默听著。
    黑夜里,赵权讲述的关於他姐姐命运的短短几句,比任何励志故事都更有衝击力。
    那箱底的录取通知书,似乎也压在了他心上。
    他把怀里的《微积分》抱得更紧了些。
    韩毅呼呼大睡的时候,在离他直线距离不超过3公里的一个小区里,吴楚之正披著外套,站在阳台上抽菸。
    他默默的注视夜空,眸光深邃而悠远。
    尊重他人命运?
    呵呵!
    吐出的烟圈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散开。
    吴楚之自嘲地扯了下嘴角。
    前世商海里摸爬滚打、见惯了人性沉浮,他当然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也知道命运的轨跡自有其韧性。
    但韩毅·
    吴楚之指尖弹了弹菸灰。
    这不只是“他人”,这是他真正认可过的“老师”。
    那傢伙曾在他最迷茫时,用半包口香和一通看似市偿实则通透的歪理邪说,把他从无意义的焦虑里拽了出来。
    儘管重生之前,那便宜师傅还远不到什么盖棺论定的时候,但是韩毅那孤苦一人挣扎在世间的状况,却久久盘旋在他的脑海里。
    钱,韩毅是不缺的,地位,韩毅可比他当年高多了。
    但是,这两者在某种情况下是换不来其他的。
    感情上的事,吴楚之懒得管。
    前世的韩毅,因为家境,因为人生逆袭过程中消耗了太多的心里阳光,待到功成名就之日,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获得爱情的资格。
    穷是一种心理疾病,便宜师父用一辈子在治癒。
    身边要是没点儿零食,他都会觉得坐立不安,已经达到了一种执的境界。
    那些女孩目睹他用华亭翠湖天地豪宅囤放一房间米麵粮油,一房间零食饮料时,是很难理解这种病的。
    从此,病態,便是他身上的標籤。
    没人愿意和神经病谈恋爱的,除非图的就不是恋爱。
    而这个时空,把这便宜师傅扔进大学校园里,就凭那快四十岁年会时还可以跳sorrysorry的骚劲,不可能找不到自己的爱情的。
    其他的事,吴楚之倒是可以管管,就当积德了。
    比如韩毅的奶奶,当年在得知韩毅的车祸后,便撒手人寰。
    便宜师父没说具体情况,吴楚之也没问过,但韩毅那副仿佛整个世界崩塌、灵魂被生生剥离剂心剔骨的毁灭性悲慟模样,让他再无疑问:
    老人家是主动求死的,为的就是不继续拖累孙儿。
    至於怎么死的,吴楚之都不敢去想。
    还有韩毅的妹妹,韩冰。
    前世韩毅忙於自己的奋斗,疏忽了对妹妹的照顾与管教。
    韩冰在陡然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奶奶后,又被哥哥送进了寄宿制学校,正处於叛逆期敏感期的韩冰开始了放飞自我,无心学习。
    虽不至於学坏,但成绩却一落千丈,最后连个高中都没考上,上了中专学烹飪。
    等到韩冰中专毕业后,韩毅的经济条件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將韩冰送进电子厂打了两年工,知道人间疾苦后,他给韩冰出钱,资助她开了餐馆,后来做得还挺不错的。
    但是在感情上面,韩冰確实因为读书少,吃了不少亏。
    而且和韩冰打过几次交道的吴楚之很清楚,韩冰其实也是一块读书的料,再不济也不会是中专都已经改变这么多人的命运了,吴楚之也不会矫情到现在开始还在纠结什么世界轨跡。
    他的世界,他做主。
    顺手解决韩冰读书的事,也是小事一桩。
    燕大附中的名额或许能操作一下,直接塞进去严加看管。
    理由嘛.—·
    就说果核响应高校服务社会號召,设立『教育普惠”项目,专门资助因故未能入学的社会青年重返校园边缘岗位,並提供延伸教育福利·
    嗯,逻辑通顺,符合他“雁过拔毛、顺手捞人”的资本家作派。
    反正解释权在果核基金会。
    只是麻烦的是,如何导入,如何向身边人,特別是不管是秦莞,还是萧玥珈,这两个太懂他的枕边人合理化自己的行动。
    这才是麻烦事。
    半响,一具娇躯从身后贴了上来,他掐灭了烟,转身搂住她,顺势將外套披在她身上,“怎么不睡?”
    女孩.—
    哦现在是女人了,將臻首埋在他怀里,小脸蹭了蹭他的胸膛,鼻子里哼哼著,
    “你就是想把我哄睡了,好去宾馆里找小月牙儿。”
    吴楚之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大师姐,这话和你的人设不符。”
    刘蒙蒙闻言『轻轻”脚,吴楚之脸顿时有点绿了。
    特么的,拖鞋为啥不是软底的!
    “我不管,今晚必须陪我!”
    吴楚之挑了挑眉头,刁蛮起来的大师姐,莫名有些喜感。
    “你確定?我今晚要是不走,明天黎媛姐她们回寢室可就穿帮了。”
    刘蒙蒙斜睨了他一眼,“你不晓得早点摸出去?”
    这狗子现在太狗了!
    明天早八就是论文开题会,她大冬天的懒得从家里过来,狗子就说送自己回寢室,顺带收拾东西。
    可笑自己还以为狗子开窍了,体贴了。
    没想到的是,这狗子一进寢室就拉著自己胡来,
    说要体验女寢的风情。
    不过胡来都胡来了,现在让他走,刘蒙蒙又捨不得了。
    吴楚之也知道,怀里的大师姐现在正是气不顺的时候,也是刚刚转职最患得患失之际。
    他紧紧的拥住她,在她耳边低语著,“今晚我哪儿都不去,就陪著你。”
    刘蒙蒙鬆了一口气,脸上緋红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想他陪在自己身边。
    “一二一!一二一!
    邵贵发在队首,踏著积雪未乾的路径,喊得鏗鏘有力,声音里透著股退伍老兵的干练。
    “一!二!三!四!”
    百十来条汉子齐声吼,声音震得树梢残雪直落。
    清晨的未名湖边,空气清冽如冰刀子,吸一口直衝肺管子。
    “体能训练,我们喜欢!一天不练,浑身发痒!天天训练,练成猛男!”
    韩毅有点想哭,跑在保安的队列里,羞耻的跟著眾人喊著口號。
    周边是一群群早起晨读、背书,或是在道上晨跑的学生,晨间燕大校园里男女比例,並不均衡,男女比例达到了1:3。
    这口號內容,本身就让韩毅耳根发烧,尤其当队伍拐过博雅塔下那片开阔地一一这向来是晨读和“偶遇”的高发区。
    几个穿羽绒服、捧著《红宝书》的女生被號子声吸引,好奇地抬头张望。
    当她们的目光掠过这群“荷尔蒙团”,落在一身崭新保安制服、跑得气喘吁吁、脸红得像个熟番茄、还努力跟著节奏“同手同脚”了几步的韩毅身上时,那忍俊不禁又强行住的笑声,简直比號子还具穿透力。
    “噗那个新来的,怎么像刚被抓壮丁的书生?”
    细碎的低语顺风飘了过来。
    韩毅恨不得当场刨个雪坑把自己埋了。
    女生们的目光,让他觉得每一步下去,都是一套三室一厅的出现。
    就在这时,旁边经过一个背著沉甸甸双肩包、脚步奇快、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外院男生,他异地扫了一眼队列,尤其盯著韩毅看了几秒,喃喃道,
    “哦豁,这不昨天北门岗那『学霸保安”?这形体协调性·—喷,学术脑和肌肉脑果然不兼容?”
    这精准的吐槽让韩毅脚下一软,差点来了个出列式的扑街。
    “五公里啊!我爱你啊!一天不跑想死你啊”
    跑了不久,韩毅便麻木了,前面这百来號精壮的荷尔蒙气息让他呼吸有些困难。
    “后面的兄弟,加把劲儿啊!五公里呀,等著你呀!”
    邵贵发的激励適时传来,像鞭子一样抽在韩毅背上。
    他咬紧牙关,努力跟上步伐,心里哀豪:知识诚可贵,学习价更高!若为尊严故,明天我要请假条!
    解散后的韩毅,在食堂三两口混完早饭后便狗摩托一般的冲向了图书馆。
    他很清楚,对他来说,每一秒的时间都是宝贵的。
    一个含金量这么高又传说很难考的考试,如果让你玩著就过关了,是不是也太没面子了。
    中午就著茶水,啃了两个馒头的韩毅继续的看著书。
    手机每90分钟震动一次,韩毅会放下书,做点儿简单的拉升动作。
    柳大爷说,开货车的,要想腰椎不出问题,多少得预防点,所以他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不到下午两点,韩毅提前了15分钟便穿好了制服,背著背包,来到东北门外岗亭外。
    早上跑操的时候,韩毅便认识了和现在要和自己轮班的b班卫守才,而值d班的康飞则是晚上12
    点过来替换自己的,还有一个a班鄺长辉今天他轮休。
    “卫哥!给您带了点橘子。”韩毅笑著將橘子放在卫守才的桌子上,而后递过去一支烟。
    伸手不打笑脸人,多笑笑总是没坏处的,
    东北门是个小门,过人不过车,进出需要刷卡。
    平时要从这道门进出的人也很少,也就去校医院和產业园的比较多,其实也没什么工作,很是清閒。
    卫守才笑著接过烟,“队长不是让你两点钟来吗?来这么早干嘛?”
    韩毅给他点燃火,“这不,第一天做事,什么都不懂,担心做不好,出了洋相事小,丟了咱队的人可就不好了。”
    “没事儿,多看少说多做,错不到哪儿去。”
    卫守才是个老保安,比韩毅大上十来岁,退伍下来后一直就在燕大做著保安。
    今天跑操前,队长邵贵发当著全队的面,介绍过韩毅,不过卫守才却並不感冒。
    对於这种来燕大做保安实际上是来读书的孩子,他总觉得是不务正业。
    邵贵发对韩毅的优待,他们这些老保安是看在眼里,心里门清。
    保安的正职工作是安全保卫,並不是读书,他总觉得现在保安队很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真要出了安全事故,读书读的好有个屁用。
    不过卫守才也不会因为看不惯,刻意的刁难韩毅,不是一路人,何必去同行?
    所以,抽完烟后,看在韩毅还算懂事的面上,卫守才也客气教著他门卫的注意事项,以及各项设备的使用方法。
    “这个是防暴钢叉,可以制约歹毒,这里有个按钮,你试试———”
    卫守才手把手的教著韩毅,这些东西用不上的时候还好,真要等到需要使用的时候,不会就很惨了。
    “这些东西,包括防刺背心、防爆盾牌,以后每周都有专门时间演练,我今天也就是大概给你讲讲.
    韩毅老实的点点头,虽然他是农家子弟出生,动手能力不算差。
    但是显然,保安的一些技术,不是平时看看电视剧什么就能清楚的。
    防暴八件套,让韩毅开了眼,一件件新奇的把玩著。
    卫守才撇了撇嘴,他更喜欢部队里下来的人,这些玩意儿当兵的一学就会,甚至有些根本不需要教。
    韩毅这种准大学生,读的那些书,现在在这里管个屁用!
    “你现在先把对讲机弄明白了就行。”
    卫守才认为,其他的都是假把式,他先把『摇人神器”学会才是正理。
    真要是出事了,这对於韩毅来说,才是最要紧的。
    电子设备,韩毅上手的很快,卫守才也不得不承认,在有些方面,大学生確实比较擅长。
    韩毅察言观色之下,也知道这个卫守才显然对他没什么好感。
    他也没办法,他又不是华国幣,做不到让所有人都喜欢。
    即使是华国幣,也是做不到的,毕竟有人喜欢美刀,有人喜欢东瀛幣。
    没办法,做好自己的事便是了。
    面上依然保持著礼数,待卫守才教过几遍后,他便又散了一支烟,自个儿拿著这些装备捣鼓著。
    卫守才也不搭理他,回到门卫室,捧著茶杯,一边看门一边看著杂誌。
    门口有闸机,没有卡是进不来的,不是主门,进出的人也少,坐在门卫室里,只要不是太过分的看电视什么的,你做什么其实都行。
    当然,这全看门卫自己的机警程度,卫守才將杂誌压在窗沿下,看几行便往门口打量几眼。
    有领导进出,提前出门招呼,领导也不会进来看你做什么,反而会夸你认真负责。
    北风穿过光禿禿的槐树枝丫,在东北门外打著旋儿,带起几片枯叶。
    卫守才回到暖和的里间后,小门岗亭外的“操场”就彻底属於韩毅了。
    他反覆练习著钢叉的突刺、卡锁动作,冰冷的金属手柄很快被得温热。
    但器械练习终归有限。
    確认卫守才在里间稳稳坐定后,韩毅迅速把钢叉靠墙放好,抹了把手心里的汗,像做贼似的飞快地拉开隨身的帆布背包。
    他珍惜无比地从层层包裹的文件袋里抽出那本封面卷边的《大学英语》,还有一个磨掉了漆皮的军绿色水杯。
    他特意挑了个斜背光、又能从窗户缝隙里瞄见闸道口的位置,把书摊开放在防暴盾牌竖立形成的天然“书桌”上,蹲了下来。
    北大门紧邻经济学院,午后两点正是上课时间,除了偶尔有老师骑自行车哎呀呀掠过,或者抱著病歷匆匆赶往校医院的学生,岗亭周围堪称“门可罗雀”。
    风吹书页的声音,和他笔尖在草稿纸上默写课文的沙沙声,构成了冬日里奇异的“站岗伴奏曲”
    当然,他也不可能太忘我,时不时的站起来假吧意思的耍耍猴。
    阳光吝音地挪动著,他便也跟著影子悄悄移动保温杯垫著的书本。
    这一刻,空气里瀰漫著一种近乎虔诚的渴求,仿佛每一缕微光都是通向大学课堂的桥樑。
    期间邵贵发来了一趟,见韩毅在认真操练,也没说什么,和闻讯出来的卫守才打个招呼后,便施施然的来到韩毅身边。
    “小韩,我今天用了你说的那个什么耗死记忆法,感觉挺有效的——“”
    韩毅忍住笑,也没去纠正他艾宾浩斯的名称,“肯定有效,人的记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这种记忆法子適合所有人。
    遗忘率隨时间的流逝而先快后慢,特別是在刚刚识记的短时间里,遗忘最快,及时复习,可以抓住记忆的最好时机——“
    邵贵发兴奋的点点头,而后摆摆手示意他继续操练后,又开始溜达起来。
    作为保安队队长,每天巡查各个地方,也是他的职责。
    韩毅继续玩著手里的防暴钢叉,真遇上事了,这玩意属於长武器至少能保命。
    卫守才刚刚支棱著耳朵听见了邵贵发和韩毅的对话,心里很是痒痒。
    站在韩毅身边老半天,直到韩毅累了,他才步过去,悄悄问道,
    “小韩,你刚刚和队长说的什么记忆方法,真適合所有人?”
    韩毅点点头,他也不奇怪,卫守才的年龄也快四十了,家里肯定有正读书的孩子。
    没等卫守才问,他便主动说了起来,“艾斯浩宾记忆法”
    见卫守才还是不太理解,韩毅乾脆拉著他来到门卫室的桌边,找了纸笔,隨手写下几个单词。
    “卫哥,这几个单词你不认识吧?”
    卫守才老脸一红,摇摇头,“我也就认得26个字母。”
    韩毅点点头,按照卫守才的年龄,会英文字母已经算不错了。
    他把单词的意思写下后,“卫哥,反正是个验证,你也不用管这个单词怎么读,就记这五个单词怎么拼的。
    您试试我的法子,明天我是长夜班,我们交班的时候您看记得住还是记不住。”
    卫守才忙不迭的开始记了起来,没法子,家里有个正读书的小崽子,背个单词要命一般。
    他皱紧眉头,嘴里反覆无声地念著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母组合,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画著。
    卫守才的儿子卫小虎今年初二,別的科目还凑合,唯独英语,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背单词跟吃黄连似的。
    昨晚就因为一个单元听写没合格,父子俩差点上演全武行。
    老婆骂他只会吼,可他一个大老粗,除了吼能怎么办?
    韩毅见他记得吃力,放下手中的靠过去低声道“卫哥,別光念。这法子核心在『遗忘点抢记”。
    比如『apple』后面跟『banana』,你可以联想成『猴子啃完苹果抢香蕉』,画面越滑稽越好记。
    还有,隔20分钟你就抬头瞟一眼纸,別等忘了再看。”
    韩毅一边说,一边用笔在纸上“apple”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苹果,“banana”边上画了两只夸张的香蕉。
    卫守才愣了下,依言尝试在脑子里构建那个画面一一一个猴子(是他家那皮小子模样)抱著红苹果啃完,吡溜一下窜出去抢人家手里的黄香蕉,香蕉皮飞了一地—
    嘿!別说,这乱七八糟的图景还真把俩单词串起来了!
    他惊喜地咧了咧嘴,看向韩毅的眼神少了些审视的疏离,多了点实实在在的探究。
    一个下午的岗,卫守才时不时就拿出那张画了小图的纸瞄一眼。
    窗外学生人影的晃动似乎不那么干扰他了,心里琢磨著:今晚回去就给小虎也试试这画小人法儿和掐时间点的法子。
    这大学生·脑子里弯弯绕绕还挺有用?
    到了交班的时候,卫守才並没有先走,他想了想,拉过韩毅,“小韩,你注意,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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