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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鹰落潘帕斯·华尔街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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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4章 鹰落潘帕斯·华尔街的祭品
    纽约,曼哈顿岛的心臟。
    比九龙山庄的会议室更加冰冷彻骨、也瀰漫著另一种金属与欲望气息的氛围,充斥在高晟大厦顶层那间象徵著华尔街权力巔峰的会议室里。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灯火璀璨、永不眠休的世界金融之都,窗內,却是空气凝滯得如同被冻结,只有屏幕上的外匯交易曲线在无声地跳动。
    奥列格·泰勒,这位掌管著雷曼兄弟庞大自营基金的负责人,此刻眉头紧锁,骨节分明的手指烦躁地敲击著红木桌面。
    他死死盯著会议室主屏幕上那代表著美元兑阿根廷比索匯率的数字一一1:2.985/2.993一像是在看一个顽固而危险的敌人。
    “fucking hell!“
    他终於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猛地扭过头,眼神锐利如刀地扫视著会议桌前围著的一眾精英,
    “谁他妈的能告诉我,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比索,这个全世界都在做空的破烂玩意儿,它的匯率怎么像卡在粪坑里的石头,死活沉不下去了?!”
    屏幕上,那条象徵比索匯率(美元/比索)的曲线,在1:3这条被视为关键“死亡线”下方附近剧烈地上下穿梭,时而短暂跌穿3.0,但总有一股坚韧的力量將其拉回3.0下方。
    无论他们之前几天如何用温和而持续的力量进行“砸盘”(做空拋售),预期的自由落体並未出现,价格反而在反覆的抵抗中,似乎有了一丝—抬头的趋势?
    这彻底违背了他们的预期和模型推演。
    这反常的“韧性”,让奥列格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德里克·罗伯茨,贝尔斯登投行策略分析主管,两只手各拿著一支精致的鈦合金签字笔,如同指挥家般无意识地在空中点划著名复杂的轨跡。
    听到奥列格的咆哮,他缓缓抬起头,眼镜片后的目光闪烁著数据海洋中捕捉到的异常信號,语气带著专业人士的冷静,
    “盘面结构很明显,奥列格。有一股力量在进场接盘。不是散兵游勇,是成规模的护盘资金。
    北他笔尖精准地指向屏幕上几个刚刚成交的大额买单位置。
    “很耐心,也很顽强。”
    “护盘?”
    坐在德里克对面的厄尔利·瓦斯克斯,印地麦克银行自营基金的负责人,闻言笑一声,脸上的肥肉抖动了一下,
    “德里克,你该不会想说,是那条太平洋对面溜进来的小鱷鱼(指吴楚之的奎森特基金)在发疯吧?
    就凭他撬动的那点可怜兮兮的槓桿资金?他要是敢在这里跟我们对著干,早就被撕成碎片了!
    +
    德里克手中的签字笔稳稳地指向了坐在会议桌远端阴影里的一个人一一米恩·莱文,美林证券首席风控管。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护盘资金的確存在。但它的源头信息,这需要米恩来確认。
    是阿根廷人最后的挣扎?还是另有其人?”
    德里克的声音低沉,他需要的是源头情报,而非盘面解读。
    米恩·莱文从沉思中被点名,缓缓摘下擦得很乾净的瑁框眼镜,揉了揉眉心,声音带著一种事务性的沉稳,
    看交易流的源头指向和接入节点,以及其操作风格上的某种熟悉感我是说,操作手法有华尔街痕跡但细节却不同,初步研判,像是—·阿根廷央行的力量。
    我认为,当前情况下,他们是最大的嫌疑人。”
    他提供了一个看起来合理的解释。
    “阿根廷自己的资金?!”
    奥列格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毫不客气地气笑了出来,
    “米恩,haveyoulostyourfuckingmind(你脑子进水了吗)?!
    那个穷鬼国家,杜阿尔德的政府,上个月发工资都特么要靠印代金券糊弄!!
    mf的救命钱还没到手,他们的国库耗子进去都得哭著爬出来!
    你告诉我,他们哪来的钱护盘?嗯?”
    他身体前倾,础础逼人地质问。
    奥列格的话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剖开了阿根廷经济腐肉的真实。他提到的不是夸张的比喻,
    而是冰冷的现实。
    布宜诺斯艾利斯街头,退休金和公务员工资拖欠已是常態,超市门口排起的长龙並非为了打折商品,而是等待发放代金券替代现金。
    医院里缺乏基础药品,中小学教师自费购买粉笔。
    imf那笔吊命的贷款確实悬而未决,附加条件苛刻得像是在给活人套上绞索,要求削减公共开支、私有化核心资產一一每一次让步都在国內激起暴力抗议和浓烟滚滚的街头巷战。
    国库?
    杜阿尔德政府確实如同守著一座曾被洗劫的金库,金库本身摇摇欲坠,守卫人心涣散。
    这样的背景,米恩·莱文突然提及他们还能有余力在金融最前线组织起精密抵抗,无异於说一个垂死的病人突然跳起来打了一套军体拳。这不仅违背基本经济逻辑,更透著一股诡异。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安静下来,等著米恩的回答。
    一直靠在椅背上,面容冷峻,如同岩石雕塑般沉默的克里斯·门罗,高晟全球投资银行业务主席,也是此次“阿根廷绞肉机”行动的总策划者,此时终於微微动了一下。
    他端起身前的骨瓷咖啡杯,浅浅呷了一口早已冷却的咖啡,那苦涩的味道似乎能提神。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看透本质的冷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奥列格,冷静点。
    米恩的判断並非完全不可能。”
    克里斯放下杯子,冰蓝色的眼眸扫过会议桌,“当美刀兑比索跌破1:3的关键心理线,你觉得最恐慌的是谁?
    不是我们这些空头,也不是逐渐聚集起来的空翻多力量,恰恰是杜阿尔德政府!
    匯率彻底崩溃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阿根廷对外融资的窗口彻底焊死!
    意味著他们仅存的国家信用將被碾入尘埃!
    这种情况下,他们一定会动用最后的压舱石一一黄金储备。
    抵押黄金,他们隨时能从某些—抱有特定目的的国家银行那里,借到短期应急的钱。”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坐在他下手位置,一直低著头沉默不语的安妮·克鲁格。
    这个分析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奥列格暴躁的怒火,也带来了更深的隱忧,
    德里克点了点头,他作为技术派,更关注盘面的演变,
    “克里斯说得对。技术上,这种量级的资金介入,虽然不足以彻底扭转趋势,但会严重干扰和拖延我们的做空进程。
    它会强行製造出多个支撑平台,把一次利索的崩盘,拖成一场惨烈的消耗战。
    我们不得不考虑衍化成长期交易態势的可能性,时间和资金成本都会大增。”
    “fuck!”
    奥列格低骂一声,这並非他想要的结果。
    收割计划应该是雷霆万钧、势如破竹,將猎物撕碎、榨乾、再踩上一脚,而不是在泥泞里与一群穷鬼政客玩捉迷藏!
    德里克·罗伯茨推了推眼镜,那副鈦合金签字笔在他指间灵活地转动,如同冰冷的器械。
    作为策略分析的大师级人物,他更关注的是对手操作背后透露的逻辑和潜在漏洞,
    “让我们再次聚焦盘面,
    他指向屏幕上那些被標记出来的异常订单流,
    “这所谓的『护盘力量”,其操作手法並非无懈可击。观察他们的成交时间点、掛单厚度变化和价格试探方式·
    他放大了一组数据:“刻意的延迟成交。在某些关键价位,他们的买单会特意延迟几毫秒甚至十几毫秒才被撮合。
    我认为,这不是技术故障,而像是一种信號,一种对市场的『提醒”:『看,这里有人在承接“对市场恐慌情绪的超强预判与精准狙击。几乎每一次因为负面新闻引发的瞬间暴跌,总能在我们动手砸盘的同一时刻,甚至梢稍提前零点儿秒,出现强有力的买单承接住恐慌性拋盘。
    这种精確度,不像一个仓促应战的阿根廷央行,倒像是对我们的策略和新闻传导速度了如指掌的对手。”
    “有限但精准的资金调配。资金总量確实不大,没有硬碰硬的实力。
    但他们绝不浪费任何一笔钱。
    每一份买单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打在最能提振『信心预期”的点位上,比如关键整数关口的上方几个基点,或者在恐慌拋压突然加剧的悬崖边缘。
    他们在用最少的资金,撬动最大的心理槓桿一一『稳住,別怕』的信號。”
    德里克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冰冷锐利,
    “总结来说,这股力量的操作核心战术是:“製造希望>消耗时间>引导预期”。”
    德里克的指尖在屏幕上点划著名几条跳动的折线,如同解剖一具仍在抽搐的敌人躯体。
    “看这里,下午的这波急跌,”
    他放大了15分钟图,“路透社那篇关於地方银行挤兑风险加大的快讯出现0.7秒后,恐慌性拋单瞬间涌出,几乎同时一一不,严格来说是快了0.18秒一一那些隱藏的大额买单便如堤坝般精准插入买一、买二价位,甚至在买三也布下“幽灵单”,厚度恰到好处地形成视觉支撑。
    这种反应速度和对恐慌点的捕捉,不是靠市场本能,而是提前布设好的自动程序陷阱(trap
    order),捕捉特定新闻关键词触发的闪电交易(flashorder)。
    再看这次衝击3.0整数关口的动作,”
    他指向另一次剧烈的波动,“在2.9980-2.9985区间积累了足足1.5亿比索的拋压盘,理论上下穿易如反掌。
    但你们看成交纪录,在这个点位下方,连续出现了数笔5000万比索级別的吃单,瞬间扫清了1.2亿拋压,剩余的压力点也隨之鬆动,买方信心被瞬间点燃拉回。
    这种“以点破面”的消耗战法,非常老练,像是在用一个精准的小口径针头反覆刺破一个不断膨胀的大气球,既不让它爆掉导致彻底崩盘引发不可控局面,也不让它顺利浮起消耗空方耐心。
    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像在编织一张无形的信心之网,试图兜住悬崖边滑落的巨石。”
    德里克摘下眼镜揉了揉鼻翼,重新带上后,郑重的说道“先生们,他们並非要打贏这场战爭,而是在拖延这场战爭的结束时间。
    他们试图在悬崖边上构筑多个临时的小平台,为杜阿尔德政府爭取喘息空间,哪怕只是几天。
    目的很可能是期待某些变数最终,拖入一个长期的交易中去。”
    厄尔利却显得轻鬆许多,他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个油腻的笑容,摆摆手,
    “long-tereon!德里克,没那么糟糕的。
    无非就是再费点时间而已,再多吸他们一点血。
    只要阿根廷政府还在,他们的国家机构能运转一天,黄金储备总是能找到买家抵押出去的嘛。
    我们手里掌握著他们的国债券、私有化项目、还有imf这把悬在他们头顶的闸刀他们挣扎得越久,流出来的血就越多,我们最终能拿到的就越多。
    无非是收割的方式从『绞肉』变成『榨汁』。耐心点,伙计们,这不会改变结局。”
    他自信满满地试图安抚略显浮躁的气氛。
    然而奥列格显然没那么容易被说服。
    他对阿根廷政府的无能和內部倾轧有著根深蒂固的鄙视。
    “厄尔利,我尊重你在拉美的经验,但我不太相信你这种过於乐观的论断。
    阿根廷那群短视的政客,还有他们那低效腐败如同筛子一样的官僚体系,能有这种决断力,在这种时候还能挤出钱来,有组织有章法地进行护盘?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转过头,目光再次锁定米恩·莱文“米恩,能不能动用人脉查清楚?到底是谁在给阿根廷输血?抵押了多少黄金?具体金额?
    bro!我们需要一个確切的情报来评估风险!”
    米恩·莱文嘆了口气,重新戴上眼镜,站起身,语气带著专业人士的无奈,
    “我试试。但难度极大。黄金储备量是核心国家机密中的机密。即使我们知道阿根廷有储备,
    但具体放在哪里?存放在纽约金库的部分,其数量他顿了顿,摊开双手,做出一个无能为力的手势,
    “都在中央地下金库里。二金库里到底有多少实体黄金?”
    米恩·莱文的声音里充满了金融从业者对那个核心谜团的无能为力。
    他摊开双手,做出一个经典的“天知道”的手势。
    “除了財政和联储自己严格保密的核心保管员,以及那些理论上应该与帐目一致但谁又能確保万无一失的记录你们知道的,这玩意儿几十年来就是个谜,
    或许阿根廷人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存放在纽联储的金条,现在物理意义上还有多少块。”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混杂著自嘲和嘲弄的轻笑。
    作为华尔街顶层的掠食者,他们深知这“黑箱”的本质。
    布雷顿森林体系早已崩溃,但黄金作为终极货幣锚点的歷史惯性犹在。
    巨大的存量被存放在纽约、伦敦、苏黎世的地下深处,成为维持现有信用货幣体系信心的最后图腾,也是各国抵押融资的最后希望。
    但这图腾背后的真实重量,早已在无数次循环质押、帐面腾挪中变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数字游戏。
    厄尔利·瓦斯克斯用他那惯常的、带著拉美腔调的傲慢语气打破短暂的沉静,
    “何必纠结实体金条?我们只需要知道帐面的数量就足够做出判断了。
    阿根廷的官方黄金储备记录显示,大约是价值60亿美元的规模这种体量,虽然不足以改变比索的最终命运,但在短期內组织一波『像模像样”的抵抗,干扰一下匯率走势,製造些噪音给华尔街添堵,是完全可能的。”
    他肥胖的手指敲著桌面,似乎在为自己的逻辑辩护。
    “60亿?”
    克里斯·门罗冰蓝色的眼晴扫过厄尔利,语气依然冷静,
    “嗯,很標准的数字。对於眼下阿根廷央行能拿出来的全部家底来说,倒也符合我们对穷鬼国家的认知。
    如果他们孤注一掷,把这些黄金的凭证全部抵押给某个对他们『感兴趣”的国家银行,换回几十亿美元的短期流动资金用来护盘那么盘面上这股抵抗力量的出现就说得通了。”
    他的目光微微转向安妮·克鲁格,仿佛在確认某种安排是否在推进一一比如让imf“帮助”阿根廷认清只有服从才能获得贷款的现实,从而压缩其从其他渠道获得资金的时间窗口。
    米恩·莱文刚结束一个简短而谨慎的电话,回到会议桌前坐下,
    “初步確认的消息。他们应该是向华国银行进行了抵押。
    金额方面,华国方面消息非常严密,我们只能確认抵押確实发生了,规模-嗯,也大体是几十亿美元这个量级。
    细节,无法確认。”
    他摇了摇头,情报工作显然遇到了硬骨头。
    听到“华国银行”,克里斯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带著绝对掌控意味的笑容。
    ““throw strawsagainstthewind(风中扔稻草,意:以卵击石)!”
    他淡淡地吐出这个短句,带著一种俯视眾生的怜悯。
    “就算他们押上这60亿-不,就算他们把棺材本都押上,也只是给我们这场『绞肉机”盛宴增添一点微不足道的趣味罢了。
    无非是延长阿根廷痛苦的呻吟时间,消耗掉他们最后一点家底。那就加码!
    克里斯的声音骤然转厉,目光扫过奥列格和德里克“加大做空力度!继续拋压!让他们这60亿也好,80亿也好,一点一点,在绝望的护盘中蒸发殆尽!
    等这口气耗干了,就是他们彻底跪下的时候!”
    “黄皮猪还真是不死心啊,”
    奥列格·泰勒撇了撇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种族优越感和轻蔑,“以为拿著阿根廷这点烂帐就能来搅局?简直可笑!”
    厄尔利更是放肆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他们这么拼命,要的无非是指安第斯山脉里那些需要铁路运输的铜疙瘩和铁疙瘩。”
    厄尔利咧开油腻的嘴:“eactly!华国人喜欢这些他们想成为世界工厂嘛,胃口大得能吞下任何东西。
    只要贴上“战略资源』的標籤。
    但看看这成本!道路需要重建,设备需要进口,工人需要培训,还得应付那些地方工会没完没了的罢工和环保组织的骚扰。
    十年內別想回本!纯粹的鸡肋!”
    他环视眾人,眼中闪烁著猎食的光芒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派人去布宜诺斯艾利斯,表达我们对铜矿、鋰矿甚至那些储量不明天然气区块的—浓厚兴趣。
    跟那群走投无路的官员谈谈意向,把风声放出去,把价格牌举得高高的。
    让华国人以为自己遇到了真正的竞爭对手。他们越紧张,就越容易在焦虑和『確保资源安全”的思维下,开出无法拒绝的高额预付金或者更优厚的融资条件。
    阿根廷政府当然乐於看到矿权卖出天价,他们拿著这笔美元,多半又会丟进我们眼前这个吞噬比索的漩涡里来『护盘”,最终———“
    他摊开手掌,做出一个吸吮的动作,“钱,还是会流回我们的口袋。
    而矿,最终会因为比索彻底崩盘、阿根廷政局进一步动盪、或者我们『朋友”在幕后製造的一些技术性困难一一比如运输环保文件审批被无限期搁置一一而无法实际开发。
    华国人投入的真金白银,要么被锁死在枯竭的合同里,要么只能贱价转手给我们指定的接盘者,比如嘉能可或者淡水河谷。
    这是doublekill,gentlemen!”
    他显然从米恩更早的情报中判断出了华国代表团的诉求。
    “那就去跟他们竞价!谁有兴趣去玩玩?
    无非是把价格炒高一点,让华国人多掏点冤枉钱出来,也省得我们亲自下场去捡这些脏兮兮的石头。”
    他的语调充满了对所谓“战略资源”的不屑一顾。
    奥列格皱眉,他对参与具体矿產交易兴趣缺缺“厄尔利,我们参与竞价?这好像不太符合我们纯粹的金融收割路径吧?
    太繁琐了,把这些脏活累活交给贝莱德他们处理就好,我们专注於外匯市场砸碎他们的骨头,
    然后吃肉喝血才是正途!”
    “no,no,no,奥列格!“
    厄尔利连连摆手,露出一个极为狡诈的笑容,
    “我们为什么要亲自去买?太低级了!我的意思是,让那些『朋友”去製造点『市场热度”,
    让华国人以为竞爭激烈,逼他们出高价。
    而我们真正的战场—.“
    他指了指屏幕上顽强波动但总体下行的比索匯率,
    “在这里!我们在谈判桌上慢慢拖著,配合imf压榨阿根廷政府,让恐慌继续蔓延。
    外匯市场的主战场继续打崩他们!
    等美元/比索衝到1:4,甚至1:5,那时,什么铜矿铁矿的价值,在用比索结算的时候,都会瞬间变得一文不值!
    阿根廷政府为了兑现合同,只能把矿產拱手『送”给持有硬通美元的我们!
    那时候,我们再把这些『几乎免费”拿到的矿,一转手卖给贝莱德或者嘉能可这些真正想要它的实业集团—
    ,这才是无本万利!
    华国那些黄皮猪?他们註定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会为那点可怜的矿付出一大笔高昂的『学费』!”
    “高!实在是高!
    克里斯闻言也难得地讚许了一句,厄尔利的策略完美契合他的“榨汁”而非“绞肉”的后期计划。
    他隨即想起什么,转向奥列格:“对了,那只太平洋那头溜进来的小鱷鱼呢?还在盘子里吧?
    没嚇跑吧?”
    克里斯露出一个成竹在胸的笑容,语气轻鬆地答道:“放心,奥列格。
    我们的『点心”还在。
    他头寸也不算小,锁在1:4.5以下的空头头寸利润会非常丰厚,短期內他绝不会跑的。
    而且,他现在恐怕也没精力分心这里,他的后院正著火呢。”
    克里斯脸上浮现出幸灾乐祸的表情,“hy半导体那条长协价的消息已经发酵几天了,果核科技现在被架在火上烤,小鱷鱼正忙著跟那帮高丽棒子扯皮。
    跟我们预料的一样,华国人內部那些所谓的民族情绪和契约精神,现在变成勒在他们自己脖子上的绞索了。”
    奥列格哑然失笑,带著极其优越的语气“噗——和新罗人那些没骨头的软蛋有什么好扯皮的?
    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也配在华尔街玩?”
    厄尔利悠然自得地靠在舒適的椅背上,享受著膝下尤物的侍奉,慢悠悠地插话道,
    “那是华国,我的朋友,不是阿美莉卡。”
    他模仿著某种刻板印象的语气,“他们没有航母舰队开到新罗家门口去撑腰。
    那些华国人,最吃这套所谓的『公理道德”和『舆论压力”,喷喷。”
    奥列格恍然大悟状,脸上嘲讽更甚:“0h,说得太对了!差点忘了这茬!”
    “安妮,”
    奥列格忽然点名一直沉默低头的imf第一副总裁安妮·克鲁格,带著一种轻桃的考校口吻,
    “以你对华国文化和体制的理解,怎么看那个小鱷鱼的结局?”
    安妮·克鲁格身体难以察觉地僵硬了一下,缓缓抬起头。
    她没有看奥列格,目光在克里斯冷漠的脸上一扫而过,最终定格在冰冷的会议桌面上,声音乾涩而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公理“吴楚之他最终必然会妥协。”
    “哦?为什么?”
    奥列格饶有兴致,仿佛在欣赏自己猎物的挣扎。
    安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继续分析,“在他们那种体制和文化下,顶著『崇洋媚外”、『背信弃义”的大帽子,尤其是还被有组织地舆论攻击,他会比我们更清楚后果。
    他不想向hy半导体低头或者说向国际交易秩序低头·来形成一种不体面的事实的话,他们国家的人、他內部的敌人、甚至他们的『规则”—会帮他体面的。”
    她精准点出了吴楚之面临的国內压力一一被塑造成破坏规则、损害民族利益的形象是致命的。
    “bravo!(太棒了!)安妮!”
    奥列格兴奋地一拍桌子,站起身,鼓起了掌,脸上露出极其得意的笑容,
    “恭喜你答对了!你对那群黄皮猪的心理拿捏得太精准了!完美无瑕!”
    他走到安妮·克鲁格身边,一只大手用力拍在她僵硬的肩膀上,身体前倾,带著浓重的酒气和一种令人作呕的压迫感,
    “为了奖励你对阿根廷事务的『杰出贡献”还有这次精准的预测现在,让我好好奖励一下你”
    说著,他另一只手竟然拉开了自己的拉链!
    安妮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屈辱!
    她几乎是本能地,將求助的、近乎哀求的目光投向坐在主位上的克里斯·门罗!
    这是对她身居imf第一副总裁身份最后的践踏然而,克里斯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他只是皱著眉,带著一丝不耐烦和厌恶,仿佛看一场无聊的闹剧般,对著奥列格笑骂道,
    “0leg!你他妈是憋了多久了?!別在这儿发情!”
    他隨即用力拍了拍手。
    清脆的掌声在压抑的会议室中响起。
    立刻,办公室的侧门被推开,几个青春靚丽、穿著暴露但神情各异的少女如提线木偶般被“经理人”带入了房间,顺从地站成一排。
    其中那个有著铂金色头髮、来自汉斯猫的少女赫然在列。
    只是她那曾经明媚灵动的蔚蓝色眼眸此刻如同蒙上了厚厚的灰尘,空洞地望向虚无,精致美丽的脸庞上再无一丝光彩,就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完美人偶。
    奥列格被几个新到的尤物吸引了注意力,这才稍微收敛了对安妮那赤裸裸的侵犯姿態,但那只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依然没挪开。
    安妮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眼神麻木、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铂金髮少女身上。
    这恐怖的场景与刚刚克里斯那句无情的“让阿根廷政府认清规则”的命令在她脑中轰然碰撞!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椎升起,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和仅存的侥倖。
    退让?
    屈服?
    换取生存?
    安妮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眼神空洞、如同一具被精心装扮过的人偶般的铂金髮少女身上。
    那女孩的轮廓让她瞬间想起了另一个金髮的头颅一一是在imf日內瓦的办公室里,曾捧著简歷满怀憧憬向她寻求指导的索菲亚,那个来自柏林的、立志做国际金融学者的实习生!
    眼前的少女会是她吗?
    还是千千万万个被这个吞噬一切的怪物机器碾碎的年轻灵魂之一?
    奥列格身上浓烈的雪茄和烈酒混合的腐臭气息还在鼻腔瀰漫,肩膀上那只铁钳般沉重的手掌带来的屈辱感尚未散去。
    克里斯那句如同冰渣的命令一一“让阿根廷政府认清规则”一一此刻在这片淫靡的景象中,仿佛化作了实质的寒冰,狠狠刺穿了安妮的心臟。
    “认清规则!”
    安妮心中无声地嘶吼著。
    规则是什么?
    规则就是布宜诺斯艾利斯街头绝望的等待签证的长龙,是物价飞涨下店主寧收人民幣也不愿碰比索的无奈,是超市被抢时老板娘撕心裂肺的哭喊,是阿根廷人民眼中那种幻灭的光芒!
    规则就是华尔街这只贪婪的巨兽,利用imf作为皮鞭,抽打著已经倒地的阿根廷,榨乾它的每一滴血,然后像丟弃破布袋一样丟掉!
    规则就是眼前这些衣冠禽兽,在决定一个国家存亡的会议上,隨心所欲地践踏人格、玩弄女性,將人性碾入尘埃!
    她曾经天真地以为,坐上imf第一副总裁的位置,能运用所学的经济学知识,真正去帮助需要帮助的国家,去建立一个更公平、更稳定的国际金融体系。
    她忍受著克里斯的羞辱和性暗示,忍受著奥列格肆无忌惮的骚扰,告诉自己这是权力场必要的代价,是为了更大的目標。
    但她换来的是什么?
    换来的是成为他们榨取阿根廷的工具!
    换来的是克里斯拍手叫来的、一个个眼神麻木的少女!
    换来的是他们轻描淡写地策划著名让阿根廷彻底万劫不復的“最后一刀”!
    这一切,与自己曾经奉为圭臭的经济理论、拯救使命,背道而驰,如同地狱最恶毒的嘲讽!
    安妮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但更深的寒意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如同来自地狱的岩浆,开始在她屈辱和恐惧的冰层下奔涌、沸腾。
    办公室內,金钱、权力与性赤裸裸交织的淫靡氛围越发浓重,
    厄尔利已经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半眯著眼睛,享受著跪在他身前的少女提供的服务。
    德里克一边摇晃著红酒杯,一边盯著屏幕,仿佛还在思考盘面,但那眼神深处,是不加掩饰的蔑视。
    “不得不说,我真是爱死这帮东方人的性格了,”
    德里克用他那特有的、带著点学究气但却充满恶意的腔调说道,仿佛在分享一个精妙的理论,
    “他们有句古话—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著?噢!对了
    afterbreakingthroughthepass,
    therewillnaturallybegreatscholarsto
    justifyourconquest!”
    德里克·罗伯茨摇头晃脑地说出这句英文,脸上带著一种类似学者发现某种神秘文化深层密码时的陶醉与讥讽。
    会议室內,华尔街巨头们的狂笑如同汹涌的潮水,拍打著冰冷的墙壁和昂贵的玻璃幕墙。
    他们表示,他们很欣赏这句格言中蕴含的真理。
    “精妙!太他妈的正確了!”
    奥列格·泰勒笑得前仰后合,差点碰翻红酒杯,“这简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他指向一块正不时更新新闻的屏幕,
    “看看首尔的hy半导体!那个新罗的具荷范,真是个天才!
    仅仅是在华国的门户网站財经版发了一封公开信,指责果核科技“背信弃义”、“欺凌弱小供应商再配上精心剪裁的『长协价合同”的截图哈哈哈!看看那些东方的媒体和键盘侠们!”
    奥列格的笑声充满了狞的快意,“他们就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鯊鱼!”
    厄尔利·瓦斯克斯眯著被肥肉挤得都快看不见的小眼睛,慢悠悠地补充,
    “更妙的是,幻想集团那条嗅到机会的鬣狗,反应简直堪称教科书!
    今天就已经在铺天盖地的宣扬什么『科技平权”、『让利消费者”!
    用我们记者朋友在《电脑世界》上的话来说:“果核科技依靠营销收割智商税的时代结束了!
    幻想將用实实在在的低价回馈国民!』这是多么完美的联动!”
    克里斯·门罗晃动著红酒杯,欣赏著杯中宝石红色的液体,脸上没有任何笑意,但冰蓝眼眸深处闪炼著一切尽在掌握的冷酷,
    “记住他们的行为模式:极度渴望被规则认可,却往往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同胞;极度恐惧被国际社会孤立,却热衷於內斗和自我阉割。
    只要利用好这点,再强大堡垒也能从內部瓦解。
    吴楚之在华尔街或许能赚到钱,但在他的老巢,他將被这些可笑的『规则”和自己人的唾沫钉在耻辱柱上。
    他別无选择,只能妥协。这,就是我们立於不败之地的根本。”
    “为德里克的精妙洞察乾杯!”
    “为『大儒辩经”乾杯!”
    “为那群黄皮猪自掘坟墓的愚蠢乾杯!”
    会议室里瞬间充满了华尔街巨头们放纵而狂妄的狂笑,如同禿鷲在分食前兴奋的啼叫。
    空气中瀰漫著令人室息的傲慢、情慾与对弱者的践踏。
    奥列格手上用力,按了按安妮·克鲁格肩膀。
    在这片污秽的狂笑声中,缓缓跪下去的安妮·克鲁格无声地垂下眼脸,掩藏起眼底深处那抹如同淬火冰刃般的绝望与仇恨。
    忍辱、活.—
    这条路的尽头,原来是无尽的深渊和彻底的毁灭。
    当最后一抹温热的泪水滑过冰冷的脸颊时,一个决绝的反抗计划,如同黑暗中的种子,在绝望的土壤里破土而出。
    “安妮,”
    克里斯冷冰冰的声音忽然穿透笑声响起,打断了她疯狂的思绪,
    “阿根廷那边,该给他们最后一刀了。时机你自己判断,准备好imf那份象徵性的『暂停贷款评估,要求更深入改革方案”的声明——在合適的时机发布。
    记住,要像外科手术一样精確。”
    安妮的身体在克里斯的目光下微微颤抖,但这一次,她的恐惧之下,仿佛凝练了一种奇异的平静。
    她抬起头,脸上甚至挤出一丝麻木的顺从:“好的,克里斯先生,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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