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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茵/林书音番外2】失去(回忆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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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为林书音后,她有了新的归处——安城。
    “你背下来了?”
    “没背,我闲着无聊看的。”
    房茵小口小口吃着蛋糕,打量着李斌的脸色,男人神色复杂,沉默不语,时不时替她擦掉嘴角的蛋糕。
    那时她尚不明白,为什么能让房疏桐感到高兴骄傲的天赋,会让李斌和陈明一样,毫无喜色。
    “林书音!”
    严苛的呵斥从屋内传来,房茵愣了一刻才反应过来,“哦。”
    她闷闷不乐,不愿抛下房疏桐留给她的名字,但却认真学习着李斌教给她的东西,像在房疏桐身边一样。
    房茵偶尔会想起房疏桐,还有小芳,但大部分时间被训练占据,只是有一天,训练停了很长时间。
    她戴着帽子,背着的书包里还装着李斌买来的教材,李斌不愿让她放弃学业,让她以房茵的真名进入邻省的学校,一周回来一次。
    她很累,可她最先想要放弃的却是学业。
    “不行。”
    李斌斩钉截铁,李素琴当即打着李斌的胳膊,“不会和孩子好好说话。”
    “还是奶奶好。”房茵钻进李素琴的怀里,感受着干燥手掌温柔的抚摸。
    夜深人静,两人对坐,李斌一脸严肃,“为什么不想上学。”
    房茵转移视线,“就是……来回跑太麻烦了,而且那些东西很简单的,我就算不学也可以……”
    “既然很简单,又为什么想放弃。”李斌抱臂坐着,“每周由我开车接你,如果你觉得累,我让妈陪你住,你就在那里,也不用来回跑了。”
    “不行!”
    房茵急了,忽的站了起来,李斌不为所动,也跟着站起,走向卧室,“就这么定了。”
    房茵跟在李斌身后,“我只是随口说说,我想去上学,你别不让我回来。”
    说着说着就红了眼,房茵揪紧袖子,肩膀被拍了拍,李斌语重心长,“小茵,你有你的人生。”
    一开始就是他错了,竟为了达成目的,试图捆绑一个孩子的人生,无论是怎样的理想,都不该以她的幸福和自由为代价。
    李斌很倔,无论她怎么劝怎么耍赖,都无法改变他的主意,最后她放弃上学。
    “房茵。”他的语气很重,她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接着被他扛在肩上送去学校,于是她就故意做错试卷,用这种方式抗议。
    李斌捏着鼻梁,头疼得要命,叹了口气,“小茵,卧底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这会让你搭上命的。”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房茵被凶得一愣,她从没见李斌发过那么大的火,“被迫吸毒和同流合污,被发现后是无穷尽的刑讯折磨,家破人亡,这些你知道吗?你根本不知道!”
    李素琴少见的沉默,房茵突然明白,她和李斌一样,不希望她涉险。
    “可我想帮你……”
    “不需要!我已经在学校附近找好了房子,你不要再回到安城。”
    房茵咬着唇,眼泪哗的一下流出来,李斌强忍着没有回头,李素琴揽着她的肩膀,劝道,“小茵,你还小,你不知道其中危险,听奶奶的……”
    “如果……如果你死了怎么办……”
    她呜咽不止,揪着袖子擦眼泪,但眼泪像是擦不干,流个没完,只是一遍遍问着,“如果你死了怎么办……”
    他不肯放弃追查绿林社,可吴四海又怎么可能放任他继续,威胁、暴力、谋杀,每周只有李素琴去接她,他已经缺席了两次,就连回家也没有他的影子,只有无故多出的消毒水味。
    因为他躺在医院里,已经疼得起不来身了,还有被收进抽屉隔层的威胁信件,她对这个家太熟悉了,怎么会猜不出来。
    李素琴眼尾滑出热泪,抱着她,“小茵……”
    李斌仍旧背对着,声音却有些低哑,“这不关你的事。”
    房茵收了哭声,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几年前只会哭哭啼啼无能为力的孩子,她有提出条件的能力。
    “我会好好学习,然后参加高考,如果我能达成您的目标,你要答应我会满足我想要的,无论是什么。”
    她拿出十二分的心神应对,如愿达成目标,李斌没有谈起那晚的事,房茵有些忐忑,毕竟那晚他并没有答应她提出的条件。
    只是过后不久,他带着她重返训练场,并在那里,遇到了阿梁。
    训练比之前更严酷,标准苛刻,他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让她知难而退,但她还是赢了,只是进行卧底任务的时间被一推再推。
    绿林社愈发狂妄,港口枪战,公然挑衅权威,可没有证据,吴四海无罪释放,警署死了很多人,唯一可用的卧底只剩下林博梁,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送她进绿林社的前一晚,李斌喝了酒,醉醺醺地抱住了她,哽咽道,“小茵,我的女儿,对不起。”
    “我不配做你的爸爸。”
    房茵笑着,却同样眼中含泪,“谢谢你,爸爸。”
    「谢谢你愿意让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绿林社一次酒楼宴会,她利用翡翠项链引起吴四海的注意,成功进入绿林社,可这只是开始。
    她潜伏了十个月,吴四海像是真把她当成女儿了一样,被当成矜贵的“林小姐”养着。
    房茵早早换上林书音的名字,可李斌一如往常,“小茵,不要轻举妄动。”
    她知道,现在的局面正是他想看到的,只要她不引注目就是安全的,可房茵不愿意。
    她故意展露自己的能力,成功让吴四海将她安排进高层,负责商铺查账,每周一次,近大半的商铺要么缺席要么缺少账目,下马威立了一个又一个,她清楚吴四海生性多疑,这既是考验也是测试。
    绿林社,以能服人。
    起初她连酒都喝不完,才查了几个就吐得昏天黑地,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直,慢慢的才勉强站得稳,她才从“林小姐”变成了“书音姐。”
    可她知道,这只是称呼转变,没人会真的服她。
    “小茵,千万小心。”
    房茵吃着李斌买来的蛋糕,半晌点了点头,他没有再劝阻,而是全然信任。
    就像李斌说的那样,卧底任务很苦很累,被迫同流合污,面临的精神压力比想象中更折磨,可只要她想到李斌和李素琴,自己有安定之所,心就平静下来。
    她急切地想要干出一番“事业”,想安城尽快干净,想和他们不受打扰地永远生活在一起。
    “书音姐,这周的账还是不齐。”
    房茵快速翻过账本,定格在一个名字上——张宝林,负责港口外贸,近些年,外贸生意兴隆,商业版图越扩越大,就变得目中无人起来。
    吴四海想杀鸡儆猴,利用她除掉张宝林,她就只能做那把刀,她瞒着李斌,私下找到了张宝林。
    “张先生,港口的钥匙也该交了。”
    张宝林警惕转身,来人没有一件多余的饰品,一身利落的黑衣。进入深秋,又在山里,房茵长呼一口白气,环视四周的山林,“这块地皮吴会长属意许久,没想到竟被张先生抢了去。”
    “正好,今天地皮和钥匙一并交上来,物归原主。”
    张宝林不屑哼笑,一身膘肉一颤一颤的,将她轻松抬起再摔下,后背撞上坚硬的树干,房茵咳出一口血,随意擦掉嘴角的血而后爬起。
    男人不解皱眉,像是有意放她一马,委婉劝道,“你打不过我的。”
    交手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一次,注定九死一生。
    可她要活,活着出去。
    “别废话。”
    房茵吐出血沫,眼中有坦然,更多的是对死亡的无畏,这远不是一个像他们这种人该有的眼神。
    她利用张宝林稍纵即逝的走神时机,俯身扫腿,精准踢在左腿膝窝,骨骼错位的脆响传来,张宝林快速稳住身体没有倒下,一把握住袭来的拳头,房茵不可置信,接着腹部被狠狠一击。
    “咳、咳——”
    房茵倚靠着树干,剧痛到胃部痉挛,身体对恐惧直到此刻才做出反应,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勇敢。
    她害怕就这么死这里,无人收尸,无人知晓,很怕很怕。
    生理疼痛令她不停喘息,接着她摔在了地上,密不透风的击打从四面八方侵袭,奇怪的是,在五感快要模糊的瞬间,她回想到了离开大山的朝阳。
    她迎风向阳,挥手告别,在日出中,她告诉自己,她绝对要自由,一定要自由。
    脚踝突然被用力握住,张宝林停了动作,低头看去,蜷缩在地上的人血从额角的裂口和嘴里不断涌出,困难地控制蜷曲的指节,极力握住他的腿,但那并非是恳求。
    每一次试图呼吸,都能听见肺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换气声,对这样一个濒死的人,张宝林不再浪费力气,蹲下身子。
    “你跟着吴四海,真是可惜了。”
    话落,脖子上还抚上一只手,接着慢慢收紧,房茵猛地抽出身上的刀,狠狠扎去,张宝林下意识抬臂挡去,却被尖锐的刺痛扎入,五指一松,地上的人挣脱了束缚,转眼便挥拳砸来。
    拳风擦过耳廓,同一瞬间,她又举起左手,手里赫然握着一块石头。
    石头狠狠击中头骨,张宝林摔在地上,而她筋疲力竭,失力地趴在地上,血液在满是灰尘的地面洇开黏腻的暗红色。
    她抓着泥土,强行拽起沉重如灌铅的四肢,再次举着石头砸向男人,一下又一下,喉咙发出嘶哑的抽气。
    直到刺耳铃声乍响,是手机固定的铃声,房茵垂下手,按通了电话。
    “爸爸!”
    只听了一声,她便匆忙关上,张宝林徒劳挣扎几下,她就又高举起石头,可这一次,她却再也下不了手。
    张宝林早早将妻女送走,孤身一人进山,是为逃命。
    房茵闭了闭眼,将石头扔了出去,摸出他身上的钥匙,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数次跌倒,又踉跄着扶着树干,走出树林,而林外,有人早早等着她,车队排了一整排,两侧站满了人。
    黑色衣服看不到血的颜色,可脚下走过的路,满是滴落的血珠,房茵身体摇晃,意识昏沉,吴四海虚情假意,“书音,辛苦你了。”
    房茵唇角僵硬地勾了勾,众目睽睽之下,砰的一下跪在地上,双手高举头顶,掌心展开,金属钥匙满是血水。
    “干爹,我拿回来了。”
    从此以后,安城只有“书音姐”。
    她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地,换来的是真正进入核心,能够接触机密的机会,就算被李斌痛骂一顿,她也认为值得。
    但命运从不垂怜她,那个雨夜,她失去了李斌。
    “走——”
    李斌吐出一口血,拼命抬起手臂伸向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热泪被雨水浸冷,体温冰凉,他想要安城变好,耗费大半生,死了多少故友。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对抗一生的是何世祺!
    周遭的一切声音和景象忽然褪色、推远,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他手臂无力垂下,执着地望向她离开的方向。
    小茵,快跑,快跑,一定要跑出安城。
    血液里混进了细碎的冰碴,浑身都生疼,理智在极端的恐惧和痛苦近乎停摆,房茵使劲甩了自己几个巴掌,强迫自己冷静。
    短暂的停歇后,她在雨里跑了很久,日出时,她跑回了家。
    “着火了!”
    高楼冒着浓浓黑烟,房茵趔趄一下,几乎脱力,只能撑着墙,她想往前走,可她不能动。
    李素琴站在窗前,身后是即将吞噬而来的熊熊大火,慈爱的老人扬着笑,朝她缓缓摆着手,像过去送她上学的无数个瞬间一样。
    每一次,李素琴都站在身后,一回头就能看见,只要看见自己回头,就耐心地摆着手,让她放心,只管往前走,别回头。
    别回头,向前走。
    火焰带走一条条生命,四周哭嚎不绝,而她此时此刻终于能嚎啕大哭,哭声起初被死死压在喉咙里,变成闷哑的呜咽,直到某个临界点轰然决堤,她的指甲抠进墙壁,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为逝者敲响最后的丧钟。
    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记得房茵。
    从今以后,她就只是林书音。
    在失去最后的家人当天,高朋满座,举杯庆祝,隆重举行着讽刺的“认亲”仪式。
    “干爹。”
    林书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发出这两个字,又是以怎样的表情面对,扭曲的恨意在身体里烧着,想将他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她终究还是没忍住,拿起了餐刀,直直走向朗声大笑的吴四海。
    她举起了刀,破开了血肉,身体被禁锢住,“冷静。”
    她听不清耳边的呢喃声音,只感受到自己被手铐铐住,那一刻她甚至心生期盼,她成功将吴四海杀了吗。
    男人抬手止住靠近的人,“林小姐故意伤害警员,请配合我们调查。”
    明亮的双眼顿时灰暗无光,皮肤血色褪尽,呈现病态的白色,充斥眼白的红色颜色深到让人不安,眼底崩裂的毛细血管织成了一张充满恨意的网。
    询问室里,女人瘫坐在座位上,身体朝一侧歪倒倾斜,对桌子上换了一杯又一杯的热水视而不见,单向可视的玻璃后,男人等了很久,等到她强烈的恨意转变为焦躁。
    她抖着腿,咬着指甲,正被无法消除的恨意和愤怒折磨着。
    紧闭的门被推开,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咬着血迹斑斑的手指,不聚焦的目光虚虚落在桌子上。
    独自来到询问室的男人关闭了监控,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她的对面。
    “林书音,是这个名字吧?”
    室内安静,无人应答,林书音突然开始烦躁,来回左右晃着椅子,
    “李警官不幸殉职,接下来由我负责对接你的卧底任务。”
    对面表情平静,绷带缠绕的右手盖上笔录单。
    “我正式做个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宋文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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