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秸秆吗？不，是野草。

    第236章 秸秆吗？不，是野草。
    这是光。
    神圣而温暖的光照亮了笼罩在一片雾靄当中的贝克兰德。
    街道上，房舍內，本来正在咳嗽的人们，感受到阳光的照射之后，痛苦的感觉，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东区的一间公寓里面，被子凌乱的掉在地上，老科勒戴著口罩艰难的咳嗽著。
    他此时在心里暗骂著贝克兰德的天气，如果不是乡下实在没有工作，他真想搬回到乡下去，回到自己的小屋，守著那些租赁来的，属於贵族们的土地，跟那群贪婪的收租人打交道，永远都不要来到这个繁华而又航脏的城市，
    然而头痛，发烧，胸口憋闷，喉咙不適，这些症状都在不断的蚕食他的意识...该死的，这些可恶的...老科勒强忍著头疼和噁心，一想到要將自己的积蓄全部扔进医院就觉得呼吸不畅。
    但他很快就没有这个顾虑了，或许是喉咙被浓痰堵住，胸腔里肺部传来的剧痛，让他意识到了，死亡或许很快就会来临，仿佛之间，他好像看到了乡下的小屋，看到了金色的园野和绿油油的树林。
    他颤抖著伸出手，一口咬在费巨资买来的薰火腿上，这本来承载了他新年所有的期待，他本来都做好了决定，每一片火腿都要搭配著麵包好好的品尝，但现在，他机械地咬著还透著少许白色的火腿肉。
    肉体的感官已经有些模糊，口中的咀嚼也格外的无力，期待已久的火腿也尝不出什么味道，无论是肉味，咸味...一切可能称之为美好的东西都尝不出来，能够感知到的唯有苦涩和痛苦。
    至少，我尝到了我的“新年馈赠”。
    呵呵，等我死了，我的火腿和积蓄也不知道会便宜哪些老鼠。
    他不明白，明明有小心戴著口罩，也减少了出门的次数，为什么身体健康的自己还是会突然染病，他想到了染上瘟疫死去的妻子和儿女，想到了那些因为各种而言的原因死在工厂里面的邻居，
    想到了酒馆里一个喝醉了的酒鬼的牢骚。
    “我们这样的人，就像地里的秸秆，风一吹来，就会倒下，甚至没有风，自己也可能倒下。”
    终究，老科勒没有等来风，而是等来了普照大地的阳光。
    金色的光辉照进了像是棺材般压抑的出租屋，神圣的力量净化了老科勒感染的瘟疫，堵在喉咙里面，像是胶水一样的浓痰化开，嘴里无力的咀嚼逐渐恢復了力道，醃火腿特有的肉香扩散开，口中不再只有苦涩和绝望。
    这位老人挣扎著从地上爬起，看著被自己啃的变了形的火腿，顾不得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发出了无比心痛的尖叫：
    “天杀的！我都做了什么蠢事！这是几天的份量啊！”
    从这中气十足的尖叫声来看，这位先生的身体的確如他一直自豪的那样健康。
    同样是看到金色的阳光代替了排红的月光。
    夏艾尔的手指敲击著窗沿，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不知道是感嘆还是无奈的低语：
    “这些哪里是什么风一吹就倒的秸秆，分明都是野地里肆意生长的杂草，无论再艰难的生存环境，都要顽强的扎根和生长。”
    “而他们需要的，或许只是拨开那深厚的雾靄，洒下一些金色的阳光，如果能有雨水的滋润，
    还能活得更好。”
    他们或许卑贱，或许脆弱，或许生命的价值就像是朝生暮死的虫子一样。
    但同样作为人类，怎么能看不见那种无声的坚持和力量。
    夏艾尔能够感受到死难者的数量在鲁恩王室使用那件太阳途径的0级封印物之后快速的下降。
    而等到有些迟钝的风暴教会反应过来，匯聚起恐怖颶风的时候，受到雾霾影响的人们状態更好了一些。
    序列三的海王还是很强大的。
    呼的风声如同颱风过境，沉积的雾气被吹散，浓郁的暗黄与铁黑快速淡化。
    东区和工厂区的烟气变淡，失去了传播的媒介，污染的扩散自然受到了影响，
    轰隆！轰隆！
    闪电跳跃，雷声炸响，哗啦啦的雨水开始清洗大地。
    夏艾尔打开窗户，看著窗外清洗污秽的暴雨，有些无趣的摇摇头。
    “这不是能够做到吗？”
    “既然看得见，提前一段时间，將这些长期积累的雾霾吹散不好吗？”
    “淡黄色的城市，看著就不噁心吗？”
    夏艾尔不太想评价那位驻守圣风大教堂的圣者。
    你们在海上囂张跋扈的劲呢？在陆地上不是也挺行的吗？
    “呵呵，那群人怎么会想到这些。”
    “风暴教会从来没有想过，又怎么会想得到。”
    穿著一身素白长袍的“绝望魔女”潘娜蒂亚出现在房间里面，毫不掩饰的讥讽道。
    “在这样的『大雾”面前，如果没有相应的保护，那些中產和富翁同样也是待宰的羔羊，可惜要配合王室的行动，不然让雾霾多扩散一会，我就能够听到那些肥猪们绝望的哀豪。”
    潘娜蒂亚说著还有些陶醉的舔舔嘴唇，显然在来的路上，藉助大雾霾的掩护，也顺路做了几单生意，稍微挣了一些零钱。
    可能...在魔女教会的眼里，那些富翁积累的家產就是为她们攒的吧，
    因为特莉丝没机会逃跑，所以『天之母亲』乾脆就没有出来？
    夏艾尔看了一眼还活蹦乱跳，没有被关小黑屋制裁的潘娜蒂亚，觉得黑夜女神果然没那么閒，
    插手这场人间的闹剧。
    “你这是...”
    潘娜蒂亚看向站在角落，穿著一身女僕裙，安静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特莉丝，有些怀疑眼前的魔女到底是不是冒牌的。
    那个有些毛躁的，不安分的欢愉魔女呢？
    这个安分守礼的乖巧女僕是谁？
    “怎么调教的？”
    这位被前辈『折磨”过，也热衷於『折磨”新人的半神来了几分兴趣。
    至於...特莉丝其实是魔女教会的瑰宝，是原初魔女神降容器的事情，被潘娜蒂亚选择性的忽视。
    人不还是好好的，没少一块肉吗？
    “她自己比较有觉悟。”
    “特莉丝，侯爵红茶。”
    夏艾尔对此不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