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百万年守护

    “轰——轰——“
    寒冥迈著沉重的步伐，沿著巨兽们让出的通道缓缓前行。
    每一步都让冰原微微震颤。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冰山。
    那冰山通体晶莹剔透，在灰暗的天光下泛著幽蓝光泽，高度至少是寒冥的十倍有余！
    “哇......“圆仔仰著小脑袋，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鸡蛋，“这该不会是寒冥的祖宗吧？”
    秦无殤没有理会他，寒冥却发出不满的低吼声，鼻子里喷出两道白气，显然对圆仔的猜测很不满。
    寒冥继续向冰洞內走去，踏入洞口的瞬间，圆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洞內並非想像中的漆黑一片，反而明亮如昼。
    无数冰晶从洞顶垂落，折射著不知从何处透入的光线，在洞壁上投下变幻莫测的七彩光斑。
    洞壁上是一簇簇冰晶，那些冰晶如活物般微微颤动，散发出明亮的光芒。
    寒冥继续前行，再次前进千丈后，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冰窟出现在眼前，顶部垂落著数以万计的冰棱。
    冰窟中央，数十具比寒冥还要庞大的霜氂巨兽尸体静静躺在冰面上。
    它们的皮毛依然保持著生前的光泽，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但空洞的眼眶和毫无生机的躯体昭示著残酷的真相——这是一座巨兽的墓穴。
    “呜......“
    寒冥在最庞大的一具尸体前停下，喉咙里发出悲戚的哀鸣。
    它缓缓低下头，用鼻尖轻轻触碰那具尸体的额头，冰蓝色的瞳孔中泛起泪光。
    秦无殤从寒冥头顶飘然而下，落在那具最大的尸体前，那尸体虽已死，但她的眼睛依旧睁的大大的，死死的盯著冰洞顶部。
    他伸手抚上冰冷的头颅，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十万年前，正是这头霜氂王驮著他在北寒域征战，那庞大的身躯曾让无数敌人闻风丧胆......
    圆仔也从寒冥头顶飞了下来，轻手轻脚地走到秦无殤身边。
    他仰头看著这具巨大的尸体，又看了看悲伤的寒冥，小声问道：“这是...你的母亲吗？“
    寒冥低鸣一声，点了点头。
    圆仔突然觉得鼻子一酸，他想要拍拍寒冥的腿以示安慰，但当他看到寒冥那庞大的身躯后又將手收了回来。
    “那个...你別太难过了...“圆仔挠了挠头，笨拙地安慰道。
    寒冥低头看著这个还没有自己脚趾高厚的小不点，眼中的悲伤似乎淡了几分。
    它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圆仔的脑袋。
    “哎呀！“圆仔猝不及防被舔了个正著，手忙脚乱地抹著脸上的口水。
    寒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眼中的泪光渐渐消散。
    秦无殤看著这一大一小两个活宝，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寒冥看著面前自己母亲的尸体，对著秦无殤低吟两声。
    秦无殤微微頷首，迈步走向那具庞大的尸体。
    他身形飘然而起，悬停在尸体眉心的位置。
    那里有一个奇特的冰蓝色印记，形似雪，却比寻常雪复杂千万倍。
    当秦无殤的手掌贴上印记的剎那——
    “嗡！“
    刺目的蓝光骤然爆发，圆仔只感觉眼前一亮，瞬间什么都看不到。
    “我的参爷爷啊！我要瞎了。“
    圆仔惊呼一声，连忙背过身去。
    蓝光持续了约莫十息才渐渐消散。
    圆仔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只见那具尸体上方，悬浮著一头巨大的霜氂巨兽虚影！
    虚影通体呈半透明的冰蓝色，比实体更加庞大威严。
    它低头看向秦无殤，冰晶般的瞳孔中迸发出欣喜的光芒。
    “吼——！“
    虚影仰天长啸，声浪震得洞顶冰棱簌簌坠落。
    隨后，它前肢弯曲，巨大的身躯缓缓伏低，对著秦无殤行了一个庄重的跪拜礼。
    秦无殤抬手虚托：“起来吧。“
    虚影顺从地起身，眼中满是崇敬。
    “咔嚓——“
    洞顶的冰层裂开一道缝隙，一团被蓝光包裹的物体缓缓落下。
    当光芒散去，圆仔惊讶地发现那竟是一尊青铜小鼎！
    鼎身古朴厚重，刻满九州山河之象，隱约有龙气环绕——赫然是九州鼎之一！
    秦无殤抬手接住小鼎，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虚影见状，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吟，庞大的身躯开始渐渐淡化。
    寒冥急忙上前几步，眼中满是不舍。
    虚影温柔地看向自己的孩子，用虚幻的鼻尖轻轻碰了碰寒冥的额头，隨后再次看了秦无殤一眼后化作点点蓝光消散在空气中。
    “它...它走了吗？“圆仔小声问道，生怕惊扰了什么。
    秦无殤收起九州鼎，轻声道：“本就是一缕执念，如今心愿已了，自然该消散了。”
    圆仔仰头看著情绪低落寒冥，突然问道：“帝尊，寒冥能跟我们一起走吗？“
    秦无殤摇头：“它不能离开北寒域。“
    “为什么？“圆仔不解。
    “诅咒。“秦无殤淡淡道，“一旦踏出这片冰原，它便会化为清水。“
    圆仔浑身一颤，八根小辫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这也太残忍了......“
    寒冥感受到圆仔低落的情绪，低头用鼻尖蹭了蹭他，又伸出舌头“啪嗒“舔了他两口。
    “哎呀！“圆仔手忙脚乱地抹脸，“你別老舔我啊！“
    寒冥喉咙里发出闷闷的笑声，眼中的悲伤似乎淡了几分。
    秦无殤看著寒冥，忽然开口：“现在不能，但等我打破那诅咒后，就可以了。“
    寒冥的瞳孔骤然收缩，巨大的身躯微微颤抖，冰晶长毛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圆仔眼睛一亮，蹦起来拍手：“那太好了！“
    寒冥低吼一声，突然用脑袋轻轻顶了顶秦无殤，冰蓝色的瞳孔中满是期待。
    “在这之前......“圆仔搓著小手，贼兮兮地笑道，“咱们在北寒域这段时间，可以让寒冥当坐骑啊！“
    他手舞足蹈地比划著名：“骑著这么大的傢伙多威风！那些神族见了肯定嚇得屁滚尿流！“
    寒冥闻言，突然俯下身，用鼻尖把圆仔拱到自己背上，隨后仰头髮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长啸——
    “吼——！！！“
    秦无殤没再去看两人，而是將目光放在了面前的九州鼎之上。
    青铜小鼎悬浮在他掌心之上，鼎身上的山河纹路逐一亮起，如同被点燃的星河，璀璨夺目。
    “嗡——！”
    一股浩瀚的威压骤然爆发，整座冰窟剧烈震颤！
    圆仔和寒冥同时闷哼一声，在这股威势下不受控制地跪伏在地。
    圆仔八根小辫紧紧贴在寒冥头顶的毛髮上，小脸煞白。
    寒冥庞大的身躯瑟瑟发抖，冰晶长毛根根竖立，喉咙里发出恐惧的低鸣。
    就在这威压达到顶峰时，冰窟內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嗒“声。
    秦无殤敏锐地转头，只见寒冥母亲的尸体不知何时又睁开了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九州鼎，眼中正正缓缓渗出丝丝诡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