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开始抢人了

    第238章 开始抢人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晨光透过奥斯曼式建筑的宽大窗户，在公寓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刘艺菲已经收拾妥当，浅米色高领毛衣配牛仔裤，长发鬆松挽起，清爽利落。
    她走到顾临川房门前，轻轻敲了敲。
    说来也怪，她自己都未察觉，自从认识顾临川后，她那曾被小橙子念叨多年的“睡懒觉技能”竟不知不觉退化了不少。
    门內，顾临川正深陷梦境与周公廝杀，敲门声像一道紧急指令將他猛地拽回现实。
    他几乎是弹坐起来，下意识抓了抓睡得乱翘的头髮，趿拉著拖鞋迷迷糊糊地去开门—一绝不能让门外那位等久了，后果不堪设想。
    门一开，刘艺菲就看见一个头髮凌乱、眼神迷茫、身上睡衣还皱巴巴的“顾三岁”。
    她忍不住弯起眼睛，还没开口，就见眼前这人仿佛凭藉本能，张开手臂就朝她抱过来，低头想要亲下。
    刘艺菲眼疾手快，笑著伸手精准地捂住了他的嘴，掌心感受到他清晨微热的呼吸。
    “停！顾同学，刷牙洗脸之前，禁止一切亲密接触。”
    她语气轻快，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决，说完还嫌弃地皱了皱鼻子，瀟洒转身，留下一句，“快点收拾，我去做早饭。”
    顾临川望著她消失在客厅的背影，无奈地揉了揉脸，只得认命地转身钻进浴室。
    冰冷的水扑上脸颊，才勉强驱散了些许睡意。
    厨房里，刘艺菲打开冰箱，面对琳琅满目的食材，果断选择了最快捷的西式早餐。
    煎蛋、火腿、生菜夹进烤得恰到好处的全麦麵包里，再倒上两杯牛奶，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十来分钟。
    当她刚把两份卖相不错的三明治端上餐桌，顾临川也收拾妥帖走了出来。
    刘艺菲闻声抬头，眼前顿时一亮。
    他今天竟难得地穿了她之前在洛杉磯给他挑的那些衣服一件炭灰色羊绒衫打底，外搭深蓝色休閒西装，下身是合身的黑色休閒裤，衬得他身形愈发清瘦頎长。
    那股子清冷疏离的气质里，硬是被这精心搭配注入了几分时尚感，虽然在他身上仍显得有些过於“板正”。
    刘艺菲看著他这身打扮，忍不住笑起来，等他拉开椅子坐下，便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像夸奖一个听话的孩子：“表现不错嘛顾老师，终於肯穿这些衣服了？我还以为它们要永远压箱底了呢。”
    顾临川的大脑显然还未完全开机，反应慢半拍，只是顺著她的话，露出一个有点傻气的笑容，含糊道：“嗯————老婆大人教得好。”
    刘艺菲被他这罕见的懵懂样子逗乐，又伸手轻轻掐了掐他的脸颊：“好啦，快吃饭，今天任务艰巨，可有的忙呢。”
    顾临川点点头，安静地开始吃早餐。半小时后，两人收拾妥当下楼。刚走到街边，那辆熟悉的黑色奔驰大g便精准地停在他们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明轩那张精心打理过的脸，他刚想扬起招牌笑容打招呼，却在看到刘艺菲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时，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
    还没等他开口，刘艺菲和顾临川已经动作迅速地拉开车门钻进了后座。
    明轩从后视镜里小心地瞥了刘艺菲一眼，乾笑两声：“早啊二位，昨晚休息得————”
    话没说完，就被刘艺菲打断。
    “明总监，先开车吧。”刘艺菲语气温和，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
    明轩只好咽下后面的话，乖乖启动车子匯入巴黎上午的车流。车厢里安静了几秒，只听得见引擎的低声轰鸣。
    刘艺菲这才不紧不慢地往前倾身，手指轻轻点了点明轩的驾驶座靠背。
    声音依旧带著笑，却让明轩后背发凉：“明总监，现在，是不是该好好解释一下那个惊喜”拍摄方案了？嗯？”
    坐在她旁边的顾临川虽没说话，但也默默地点了点头，自光透过镜片无声地投向明轩的后脑勺。
    明轩握著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补：“哎呀，这个嘛————茜茜，顾冰块，你们听我狡辩————啊不，解释！”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即兴发挥，“你们要相信我！这绝对是艺术层面的神来之笔！还有什么比真实情侣之间那种若有似无、欲说还休的张力更能体现这个主题？”
    “哦？”刘艺菲挑眉，慢悠悠地反问，“所以明大总监您的意思是，为了艺术，就可以不顾我们顾老师的死活？您这灵感进发得是不是有点太牺牲”他了？”
    “这怎么能叫牺牲呢！”明轩声音拔高，试图增强说服力，“这是升华！是回馈粉丝！你们是不知道，现在网上你们的cp粉早就默认你俩是一对了！我这不过是顺应民意，给大家发点实实在在的福利嘛————”
    “福利？”刘艺菲被他的强词夺理气笑了，“明轩，要不要我现在就上微博发个投票，问问粉丝是想看顾老师被迫营业的借位吻”，还是想看他给你拍一百张丑照做成的表情包？”
    “別別別！茜茜女王我错了！”明轩瞬间认怂，从后视镜里丟给顾临川一个求救的眼神。
    却发现后者正扭头看著窗外，嘴角似乎还带著一丝极淡的笑意，完全是一副“我老婆说得对”的架势。
    明轩內心哀嚎，只得老老实实交代，“好吧好吧，我承认，是有一点点我的恶趣味在里面————但我保证，效果绝对炸裂！而且就一个镜头，很快的！顾冰块你就牺牲一下色相嘛————”
    三人就这么一路斗嘴，明轩各种奇葩理由层出不穷，却被刘艺菲一一轻鬆镇压。
    车內的气氛倒是因此活跃起来，充满了朋友间特有的调侃和轻鬆。
    时间在插科打浑中过得飞快，车子很快驶抵位於新桥街的lv总部。
    停好车，明轩领著两人走进那栋充满歷史感的古典建筑內部，乘电梯直达四楼他的办公室。
    一推开门，除了预料中的lv太子爷安托万·阿尔诺悠閒地坐在沙发上品咖啡之外，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让顾临川和刘艺菲都怔了一下。
    老佛爷卡尔·拉格斐竟然也在，他標誌性的墨镜、西装、手套一丝不苟，正和身旁的助理维吉妮·维婭低声交谈著。
    安托万见到他们，笑著起身打招呼：“crystal，顾，早上好。”
    他目光在顾临川今天的穿著上停留了一秒，带著讚许，“顾，今天很帅。”
    而卡尔也闻声转过头，墨镜后的目光锐利地扫了过来。
    顾临川压下心中的惊讶，与刘艺菲一同礼貌回应后，还是没忍住好奇，看向卡尔问道：“卡尔，您今天过来是————？”
    他顿了顿，半开玩笑地猜测，“总不会是想签下我这个摄影师吧？”
    这话一出，旁边的明轩和安托万都笑了起来。
    卡尔缓缓摘下墨镜，露出那双洞察力极强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声音低沉而清晰：“意思差不多。”
    他身体微微前倾，看向顾临川，“我很欣赏你的镜头语言。不仅仅是技术，更是一种独特的审美和敘事感。所以，我想正式邀请你，担任香奈儿高级定製大秀的御用摄影师。”
    顾临川確实被这突如其来的重磅邀请惊到了。
    从被钦点拍摄宣传照到大秀御用摄影师，这飞跃的速度和高度，即使是他，也感到一阵恍惚。
    这无疑是时尚摄影界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巔峰机会。
    然而，旁边的安托万却不乐意了，他立刻笑著插话，语气半真半假：“嘿，卡尔！当著我的面挖人？顾可是先为我们lv拍了宣传片的！”
    他转向顾临川，眼神热切，“顾，別听他的，来当lv大秀的摄影师！条件隨你开！”
    两位时尚巨头竟然像小孩子抢玩具一样爭抢起来，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又好笑。
    刘艺菲在一旁看著，內心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细细密密的骄傲感，像阳光下流淌的蜜。
    眼前这个被两大品牌爭抢的男人，是她的。
    她的目光落在顾临川略显错愕却依旧保持镇定的侧脸上，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明轩眼看“战局”升级，赶紧笑著出来打圆场：“二位大佬，二位大佬！冷静点！你们是不是忘了最关键的一点？”
    他指了指顾临川，又笑著看向刘艺菲，“咱们顾老师现在可是有老板”的人哦！他的合约，可是签在咱们茜茜的工作室旗下的。你们要谈，得先问过我们刘总同不同意放人吶！”
    这话像按下了暂停键，卡尔和安托万同时一愣，隨即恍然大悟般，齐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了刘艺菲。
    刘艺菲接收到两位大佬投来的询问目光，忍不住轻笑出声，她落落大方地摆摆手：“你们別看我呀。这是他自己的工作选择，我尊重他的所有决定。他同意就好，我完全没意见。”
    顾临川感受到她的目光，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他看向卡尔和安托万，语气恢復了平日的冷静，但仔细听，能辨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非常感谢二位的赏识，这对我来说都是极高的荣誉。”
    他略微停顿，似乎在权衡，“如果时间安排允许，我很乐意尝试。或许————
    我们可以商討一个兼顾的方案？”
    卡尔和安托万对视一眼，似乎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只能如此”的意味。
    老佛爷率先重新戴上墨镜，语气恢復了惯有的矜持：“可以。细节让维吉妮和明轩对接。”
    语气仿佛刚才那个主动抢人的不是他。
    安托万也耸耸肩，笑著表示同意：“好吧，看来只能这样了。顾，期待我们的合作。”
    一场突如其来的“抢人大战”就在刘艺菲的淡定和顾临川的冷静应对中化为无形，办公室里的气氛重新变得轻鬆起来。
    几人又閒聊了几句巴黎的天气和最近的展览，言语间充满了时尚圈特有的机锋与幽默。
    过了一会儿，安托万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看向刘艺菲，笑容变得正式了许多：“好了，各位，閒聊时间结束，该进入正题了。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crystal，合同已经准备好了，各位请移步会议室吧。”
    一行人跟著安托万穿过铺著厚地毯的走廊，来到明轩办公室对面的小型会议室。
    门一推开，沉稳的木质香氛便淡淡飘来。
    会议室不大，布置得却极为考究。
    长条会议桌上已经摆放好了签约所需的文件、钢笔以及两杯冒著热气的咖啡，安托万的助理正微笑著站在一旁等候。
    “crystal，请坐。”安托万优雅地拉开主位旁边的一张椅子，示意刘艺菲坐下。
    他自己则坐在了她旁边，姿態放鬆却又不失正式。
    刘艺菲落座后，助理便將一份厚厚的合同文本轻轻推到她面前。她道了声谢，低头翻阅起来。
    纸张沙沙作响，她瀏览的速度不慢，目光扫过那些標准的条款一代言范围、品牌义务、肖像使用、eclusivity（排他性）条款————
    一切如她所料，规范而严谨。直到翻到代言费用那页，她纤细的指尖在数字上停顿了一下。
    金额比她预想的还要优厚不少，甚至略微超出了她这个级別代言人的市场惯例。
    她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旁边明轩那带著点小得意的目光，以及安托万·阿尔诺脸上那副“lv从不亏待朋友”的从容微笑。
    这背后肯定有明轩的大力推动和安托万的爽快首肯。
    她心下明了，抬起眼，对安托万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感激笑容：“非常感谢，阿尔诺先生，条件非常丰厚。”
    安托万笑著摆摆手，语气亲切：“crystal，这是你应得的。我们非常期待接下来的合作。”
    他示意了一下助理。
    助理立刻將一支沉甸甸的、刻有lv经典纹的钢笔递到刘艺菲手边。
    刘艺菲接过笔，在需要签名的位置—一最后一页那条横线上，流畅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清晰的声响。
    与此同时，会议室的另一头，落地窗前。
    卡尔·拉格斐並未参与那边的签约仪式，他只是悠閒地站在那里，目光望著窗外巴黎灰蓝色的天际线。
    顾临川安静地站在他身侧半步的位置。
    “顾，”卡尔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清晰，“上次提过的摄影大赛，报名了吗？”
    他指的是索尼世界摄影大赛，报名截止日期是次年一月，但提前准备总是好的。
    顾临川微微頷首，儘管卡尔可能没看到：“已经提交报名了。”
    卡尔这才侧过头，墨镜后的目光似乎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我相信你有实力走到最后，甚至捧回那座奖盃。”
    他的语气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篤定。
    不等顾临川回应，卡尔话锋一转，直接得令人措手不及：“既然来了，不如我们现在就把合同签了？下一季高定大秀的摄影师，我希望是你。”
    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决定今天午餐吃什么，而不是在发出一个足以让时尚摄影界震动的邀请。
    顾临川確实怔了一下。
    他知道卡尔欣赏他的作品，但没料到会如此直接迅速，甚至等不及一个正式的会议安排。
    卡尔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外，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带著点老顽童般的狡黠：“crystal我肯定是抢不过来了。”
    他朝安托万那边瞥了一眼，声音压低了些，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但你，我一定要先签下来。怎么样？按季度签，直到明年巴黎时装周之后？我想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看看这次合作能碰撞出怎样的火。”
    顾临川迅速冷静下来。卡尔的诚意和信任显而易见，合作条件也极具吸引力。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最终核对合同的刘艺菲，她似乎心有所感，也正好抬头看他，对他眨了眨眼，嘴角弯起鼓励的弧度。
    “好。”顾临川收回目光，看向卡尔，言简意賅地答应了。
    卡尔似乎毫不意外，轻轻抬了抬下巴。
    一直候在不远处的助理维吉妮·维婭立刻上前，从隨身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合同，效率高得惊人。
    卡尔甚至没有接过来看，只是对顾临川做了个“请”的手势。
    钢笔再次被递出，这次是顾临川接过。
    他快速瀏览了关键条款—报酬极高，创作自由度也给予了充分的尊重。他没有犹豫，在合同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卡尔隨后也签了名。
    没有镁光灯，没有隆重的仪式，一场重要的合作就在这落地窗前的安静对话中达成了。
    恰在此时，安托万那边也完成了所有流程。
    他笑著起身，正准备说些什么庆祝的话，目光扫过窗前那两人，尤其是维吉妮正在收起的合同，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哭笑不得。
    “卡尔！”安托万几步走过去，语气带著熟稔的调侃，“你这动作也太快了吧？我这边的墨水还没干透呢！”
    卡尔拉格斐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淡定地推了推墨镜，语气波澜不惊：“顾和ale是好友。”他指了指明轩，“所以你们lv这边的拍摄他自然不会耽误。”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才想起什么，补充道，“而且，我八月份就说过要签下他，是你们忘了。”
    明轩和安托万对视一眼，这才恍然想起，好像確实有那么回事。只是快三个月过去了，他们已经忘了这个事了。
    站在一旁的刘艺菲也微微睁大了眼睛，看著顾临川，又看看卡尔，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和一丝好笑。
    她知道顾临川才华横溢，会被赏识，但也没想到时尚界的凯撒大帝出手如此雷厉风行，几乎是“抢人”一般。
    卡尔没再多言，对眾人微微领首，便带著助理维吉妮·维婭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一个优雅又略显高冷的背影。
    返回康朋街31號香奈儿总部的车上，卡尔靠在后座，车內光线昏暗。
    他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声音不容置疑：“维吉妮，通知公关部，立刻將我们与顾临川先生合作的消息公布出去，標题一定要醒目。”
    维吉妮虽然对卡尔如此迅速且高调地宣布消息感到些许惊讶这通常会有更周密的发布计划一但她早已习惯卡尔的作风，立刻点头应道：“好的，卡尔。”
    她拿出手机，开始低声安排。
    很快，一则简短却重量级的公告，通过chanei的官方渠道，出现在了全球各大主流社交媒体上，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盪起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