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9章 几年前

    甲乙丙頷首示意，刻意放缓的脚步踩过青石板，靴跟叩击声与铭晨的 “这边请” 交错迴响。进入后门，穿过九曲迴廊，他们被引入一间素白房间。
    铭晨奉上香茗，寒暄几句后，踩著皮鞋底与地面摩擦的细响退了出去。
    甲乙丙指尖摩挲著杯沿，目光扫向窗外，看著不远处正在忙碌布置眾多士兵，正想开口说话。厚重的雕木门突然发出吱呀声响。金鯊迈著虎虎生风的步伐踏入，军靴在地板上砸出闷响。他古铜色的脸上带著三分歉意，伸手时军装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狰狞的刀疤：“实在抱歉啊，贾老板，还得辛苦您亲自跑一趟。不过我这边的情况您应该也看见了。是真太忙了。也是真脱不开身！”
    “金將军客气！”甲乙丙起身相迎，脸上堆起商人特有的圆滑笑意:“听闻將军组建第四军团，本就该登门道贺！哪有什么抱歉之说！”
    “哎呀，还是有的！”金鯊一边示意甲乙丙落座，一边主动给甲乙丙倒茶：“就依贾老板的身份地位，我確实应该好好准备准备！只是事儿都赶一起了！”
    “我哪有什么身份地位啊。”甲乙丙不停的摇头，赶忙端起了茶杯。
    推杯换盏间，茶香混著客套话在屋內盘旋。先后最多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金鯊突然放下茶盏，杯底与桌面碰撞出清脆声响：“今天情况特殊，时间有限，所以我也就不和贾老板客套了！”说到这，金鯊顿了一下，隨即抬起头：“敢问贾老板今天如此焦急的前来找我，到底是所为何事啊？”
    金鯊著急，甲乙丙更著急。所以眼见金鯊开门见山。甲乙丙也不再遮遮掩掩：“实不相瞒，我还是为了王焱的事情而来啊！將军！”
    提到王焱，金鯊无奈的嘆了口气，言语中也略带一丝责怪：“真不是我说您什么。只是这么好的机会。您怎么就能把握不住呢？这根本就不应该啊！”
    此言一出，甲乙丙也是满脸尷尬：“我也觉得不应该，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现实！”说到这，甲乙丙话锋一转，然后道：“不知將军是否还能摸到王焱行踪，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將军再帮个忙！我保证，这次肯定不让將军失望！”
    金鯊一听，当即摇起了头：“贾老板，您知道王焱是个什么人吗？”说到这，金鯊顿了下：“这可是个脱了毛比猴都精的主儿！完了这么多年还一直都在生死之间徘徊！这就使其反侦察能力与警觉性更是远超常人！启是想摸就能摸到的！”
    甲乙丙一听，皱起眉头：“那敢问將军之前是如何摸到王焱行踪的呢？”
    此言一出，屋內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氛也变得有些诡异，金鯊眼珠子转悠了转悠，隨即笑了笑，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这可就说来话长了！那个什么，等著以后有机会了，我再慢慢的和你们说吧。现在是真的没时间了！”
    甲乙丙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金鯊在故意遮掩。索性直接从兜內掏出了一份武器清单，递到了金鯊的面前。然后轻轻伸手：“请將军过目！”
    金鯊怔了怔，隨即带著几分诧异接过清单。隨意扫了一眼后，脸上的神色瞬间就变了。看待甲乙丙的眼神与之前也是截然不同！
    毕竟对他这种私人军阀而言，没有什么是比武器装备更具吸引力的了。而甲乙丙集团作为东南亚第一军火商，实力堪称业界翘楚，拿出的货品也自然不是寻常货色。所以金鯊有这般反应，倒也在情理之中。
    再將清单接连看了两次之后，金鯊深呼吸了口气，调整心態，然后便衝著甲乙丙笑了起来：“贾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是想要卖给我这些武器吗？”
    “也不一定要卖。”甲乙丙笑呵呵的看著金鯊，话里有话：“也可以是送！”
    听闻此言，金鯊整个人不由得一震：“贾老板所言当真？”
    “那是自然！”甲乙丙满脸笑容的回应道：“总不可能是吃饱了撑得，閒的没事儿干了跑到这来斗將军玩来了吧？”
    金鯊一听，整个人顿时严肃许多，他认真的点了点头：“那你想要什么呢？”
    “我想再要一次王焱的確切行踪！”甲乙丙简单明了，气势十足：“这一次，我保证倾其所有。也保证王焱必死无疑。不知將军意下如何？”
    听完甲乙丙的话，金鯊下意识的：“嘖”了一声，然后面露为难：“哎，我就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儿。就算是掉，也轮不到我捡！”
    “哦？將军此话何意啊？”“就是字面意思唄。”金鯊摇了摇头：“我刚刚真的没有骗你，我是真的摸不到王焱的行踪！这小子如此的狡猾多端，岂能让人隨隨便便的摸到啊！不然电话我肯定会告诉你的！就算你什么都不给我，我也会告诉你！毕竟我之前也告诉过你了。而且还不仅仅是一次，对吧？”
    听闻此言，甲乙丙也有些疑惑了：“那將军之前又是如何摸到的呢？”
    这话一说，金鯊顿时又不吭声了，片刻后，他嘆了口气，然后將甲乙丙的清单推回到了甲乙丙的面前：“贾老板，这可真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之前对人有所承诺，所以我没法说。希望你能理解。”“將军，咱们再聊聊唄！”
    “这事儿是真没什么好聊的了。”金鯊无奈的笑了笑：“那个什么，贾老板，我这边確实是还有很多事儿。也不好从这里耽误太久。您看看您接下来怎么著？要么留下参与一下？还是说有事儿著急回去？您选择，我给您安排。”说到这，金鯊话锋一转：“另外也请您放心，关於王焱的事儿，我还是不会放的，如果日后再碰见合適的机会，我也还是会告诉你的。我向您保证！”
    言罢，金鯊起身就要走。这下甲乙丙可著了急。他赶忙抬手：“將军且慢！”
    金鯊微微皱眉，然后再次看向了甲乙丙：“怎么了，贾老板？”“先別著急走呢！”言罢，甲乙丙再次掏出一份筹码清单，摆放在了金鯊面前：“请过目！”
    金鯊愣了一下，然后再次拿起筹码清单，这一看，他顿时就傻了眼。满满的不知所措。见此一幕，甲乙丙深呼吸了口，赶忙开口道：“请將军先落座！”
    金鯊嘴角微微抽动，明显有些纠结，但片刻之后，他还是坐了下来。他深呼吸了口气，一字一句：“贾老板，我刚刚和您说的都是实话，我是真的摸不到王焱的行踪。完了有些事情也是真的没法说。所以您就別为难我了，行吗？”
    甲乙丙眼神闪烁，稍加思索，然后道：“將军，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现在不用您给我提供王焱的行踪了。您就和我好好聊聊，让我把这里面的事情搞清楚，然后咱们再一起合计合计，有没有什么办法。完了无论最后是否能行，这些都是你的。就当是我送给將军的贺礼了，將军意下如何？”
    其实就之前的那份武器清单，就已经扎进金鯊的心里面了。现如今又多了一份筹码清单，那金鯊更是无法拒绝。他满脸纠结，明显有些鬱闷：“这好吗？”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不是说了吗，就当贺礼了，交朋友，那不过分吧？”
    金鯊听完，陷入沉思，一时之间也是无比纠结。但最后终究还是没有顶得住诱惑。他认真点了点头：“那行吧。既然都说到这了。我也就给你说点掏心窝子的实话，无论是能说不能说的！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就都告诉你。然后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儘管开口，我能帮忙的，也都帮忙！这是我最大诚意了！”
    “好，这就足够了！”“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要提前和你说好！”“你说！”
    “我和你说的任何事情，你都不能告诉第三个人！”说到这，金鯊顿时满身戾气：“如果说，你要是给我传出去了。我金鯊在此发个毒誓，决不罢休！”
    “放心吧，金將军！”甲乙丙也极其严肃：“我也不是头一天在道上混了，这点最基本的素质，还是有的！所以请您放心！但凡有半点泄漏，您为我是问！到时候无论如何处置我，绝无怨言！”“好。那就这么一言为定！”
    甲乙丙点了点头，然后主动给金鯊倒了杯茶，然后道：“那咱继续？”
    金鯊点了点头：“好的！”甲乙丙笑了笑，然后重复道：“敢问將军之前是如何得到王焱行踪的呢？”金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甲乙丙，简单明了：“其实之前是偶然得到的情报！”“偶然？那是从哪里偶然的呢？”“从师爷口中！”
    “师爷又是谁？”“您不知道师爷吗？”“我们怎么会知道啊，他是谁的人？”
    金鯊眼珠子转悠了转悠，隨即道：“也是，师爷和阿彪都是后进鬼楼的，而且从不公开露面儿，所以知道的人也確实不多！我也是近期才了解到的！”说到这，金鯊笑了笑，继续道：“师爷就是张宗赫的智囊，鬼楼的总参谋。懂了吧？”
    “师爷！”甲乙丙喃喃自语了句，然后道：“那他是怎么和您说的呢？”
    “就说张宗赫单枪匹马地去找王焱谈判了！他不放心，所以就来偷偷找我了。
    希望我能安排人保护张宗赫一下！所以我就知道这件事儿了。然后我自己又没有办法直接对王焱下手。所以就告诉你们了，想著让你们干掉王焱！”说著，金鯊无奈的嘆了口气：“原本以为你能搞定这些呢。没成想啊，哎！”
    甲乙丙嘴角微微抽动，稍加思索，然后继续道：“那將军为什么想要除掉王焱呢？如果我记得不错。將军和王焱之间，关係应该还是不错的吧？”
    “我们走之前一直也算不上好或者不好！”金鯊倒也没有撒谎：“说白了，就是一直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谁也不欠谁！”
    关於这件事情，甲乙丙早就清楚，他刚刚那么说，其实也是为了试探金鯊，看看金鯊会不会和他说实话。那金鯊现在这么说了。甲乙丙还是非常满意的。所以继续道：“那就算是这样，你们也没有到了需要你死我亡的地步呢吧？”
    “这要是之前的话，肯定是没有到的。但现在这会儿，还真不好说了！”
    “哦？”甲乙丙眼珠子转悠了转悠：“麻烦將军具体点。可以吗？”
    金鯊深呼吸了口气，明显有些纠结。但当他看到面前清单后，便顿时又平静了下来，他缓缓点燃支烟，吞云吐雾：“此事说来话长！要追到几年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