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太原兵工厂，鬼子飞机轰炸

    第二天凌晨五点，天还蒙著一层墨蓝，天宫饭店的房间里静得只剩下姑娘们均匀的呼吸声。
    步艾古轻轻將昏睡著的周莉放在枕头上，生怕惊醒她。
    他又俯身给林菲、赵初瞳和苏丹掖了掖被角。
    她们昨晚折腾到后半夜，眼下睡得正沉，眉头却还微微蹙著。
    或许是连日的惶恐终於有了片刻安稳，就连睡著了，嘴角都带著笑。
    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噠”声。
    一晚上的“折腾”不仅没让他疲惫，反而精神愈发亢奋。
    这四个姑娘也確实是大学生，言谈间的书卷气、对语言的熟稔，都不是装出来的，只是乱世逼得她们不得不放下身段，只求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步艾古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
    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伙计，怕是担心他为难姑娘们，特意过来看看情况。
    “倒还算个有情有义的。”他心里嘀咕，这乱世里，能守住这点本分，已算难得。
    只是一想到本该学的外语没学成，他又有些著急。
    飞机还在系统空间里躺著，维修手册全是日文，看不懂手册，再好的手艺也白搭。
    “白天得抓紧补回来，爭取早点学会日语，修好飞机好出国。”他打定主意，目光扫过床上熟睡的四人，眼神软了几分。
    確认她们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步艾古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
    外面的街道还没醒，只有几个扫街的清洁工拿著扫帚，慢悠悠地清扫。
    他左右看了看，翻身跃出窗外，手脚麻利地扒著窗沿爬上屋顶。
    瓦片被踩得发出轻微的声响，却很快被晨风吹散。
    他蹲在屋顶上，借著远处的微光辨认方向，很快锁定了城北，那里是太原兵工厂的位置。
    早在从城北进城时，他就远远看过一眼：高大的围墙，密密麻麻的岗哨，晋绥军士兵背著枪来回巡逻，连只鸟都难飞进去。
    现在他就是想再去侦查一下。
    歷史上，太原沦陷的时候，阎老西可没有下令把太原兵工厂给炸了，反而是留给了小鬼子，成了鬼子生產武器的据点。
    不过，现在有步艾古在，肯定不会白白留给小鬼子，就算是他搬不走，那也得炸了。
    步艾古眼神一厉，沿著屋顶快速奔跑，身影在阴影里穿梭。
    很快，他就靠近了城北的城墙。
    城墙上的晋绥军士兵还在打著哈欠巡逻，探照灯的光柱时不时扫过屋顶、街道。
    步艾古不敢大意，翻身跳进了城墙下一处被炸塌一半的院子里。
    院墙塌了大半，院里的房屋也只剩个框架，显然是之前被日军飞机炸过，早就没人住了。
    而且，在这里系统显示地下有宝贝，能被系统显示出来的，说明这家无主，是个安全的地方。
    这也是王玉玊偶然发现的系统妙用。
    根据系统的指引，步艾古很快挖出了这院子里的宝贝，一罐被埋在地下的黄金和大洋。
    想来是这院子的主人埋在这里的，可惜，一家人被小鬼子的炸弹炸死了，最后成了无主之物。
    “也算个意外收穫。”步艾古把黄金和大洋收进系统空间，没有停手，反而继续往下挖，还特意朝著兵工厂的方向拐了个弯。
    他想挖一条地道直通兵工厂附近，一来方便日后侦查，二来等阎老西放弃太原时，也好趁机进去搞破坏。
    毕竟太原兵工厂现在还是有主的，不在系统的目標范围內。
    得要等到阎老西下令放弃太原兵工厂，系统才会判定是无主之物，纳入目標范围。
    而那个时候，也就是步艾古动手的时候，能搬走的设备就搬走，搬不走的就炸了，绝不能留给鬼子。
    只是没有系统指引，他挖得格外小心。
    每挖一段就停下来，掏出地图对照方位，生怕挖错方向。
    遇到柔软的土质，就用铲子慢慢凿，避免弄出太大动静。
    还时不时侧耳听著地面的声音，生怕被巡逻的士兵发现。
    挖了约莫半个时辰，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远处传来公鸡的打鸣声。
    步艾古知道不能再挖了，天一亮，街上的人就多了，再待在这里容易暴露。
    他连忙回填了一部分泥土，只留下一个狭窄的通道，又在入口处用几块破砖盖住，才顺著原路返回。
    等他翻窗回到房间时，床上的姑娘们还没醒。
    步艾古轻手轻脚地脱了外套，躺在床的外侧，將林菲往怀里轻轻揽了揽。
    早晨透著凉气，他怕她们冻著。
    他闭上眼睛，心里盘算著白天的计划：上午让赵初瞳教日语，下午学英语，晚上再琢磨兵工厂的地道。
    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伴著身边均匀的呼吸声，他也沉沉睡了过去。
    这是他穿越以来，少有的安稳觉。
    不过，还没睡多久，清晨的寧静被一阵尖锐的防空警报撕碎。
    步艾古猛地睁开眼，刚坐起身，身边的赵初瞳就被嚇得浑身发抖，挣扎著要起来，却因为腿软，直直扑进了他怀里，双手死死抓著他的衣襟。
    “別怕，没事的，有我在。”步艾古轻轻拍著她的背，轻声安慰。
    他心里清楚，赵初瞳的父亲死在日军轰炸下，这警报声，无疑是把她重新拽回了那段恐惧的记忆里。
    赵初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头埋进他怀里，“飞机.....是鬼子的飞机......我爹就是被炸弹炸没的......”
    温热的眼泪浸透了步艾古的衣襟，他心里一沉。
    看来父亲的死，终究在她心里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
    窗外，爆炸声此起彼伏，“轰隆隆”响成一片，连房间的玻璃都跟著震颤。
    林菲、苏丹和周莉也醒了，围过来一起安抚，赵初瞳的哭声才渐渐小了下去。
    “怎么会有飞机？”步艾古皱著眉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天空中，十几架日军战机正在高空飞行，无数的炸弹像冰雹，朝著太原城墙、兵工厂、火车站和仓库这些关键地方砸下去。
    爆炸声此起彼伏，浓烟滚滚，很快就遮住了半边天。
    街道上乱成了一锅粥，老百姓抱著孩子往防空洞跑，有的摔倒了，爬起来接著跑。
    天宫饭店里也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服务员和客人挤在走廊里，吵吵嚷嚷地要找地方躲。
    没一会儿，日军战机投完炸弹，耀武扬威地盘旋了两圈，就朝著北方返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