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家族秘密，赤铁矿脉

    张耀在家族中平静授课的日子，並未持续太久。
    这日，他正在讲课，族长张崇山的灵识传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耀儿，速来议事堂。”
    声音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张耀心中微微一动，略作整理，便向家族议事堂行去。
    踏入议事堂，张耀目光微凝。
    族长张崇山端坐主位，神色肃然。
    而在族长身侧，还站著一位身著儒衫，面容清癯，頜下留著三缕长髯的中年修士。
    正是家族二长老，张修齐。
    张耀对二长老的印象並不深刻。
    只记得这位长老平日里深居简出，极少在族人面前露面，身上总带著一股淡淡的书卷气，与寻常修士的锋芒毕露截然不同。
    “拜见族长，二长老。”
    张耀躬身行礼。
    张崇山微微頷首，示意他不必多礼。
    “耀儿，你如今已是家族长老，有些家族的隱秘，也该让你知晓了。”
    张崇山的声音低沉，带著一丝郑重。
    张耀心中瞭然，看来今日之事，非同小可。
    他垂手肃立，静待下文。
    张崇山看了一眼身旁的张修齐。
    张修齐上前一步，对著张耀温和一笑，声音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耀儿，其实我张家除了这处绿洲外，一直拥有一处隱秘的资源点。”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一处巨型一阶下品赤铁矿脉。”
    巨型赤铁矿脉！
    张耀瞳孔骤然一缩。
    赤铁矿，乃是炼製诸多一阶法器的基础材料，用途广泛，价值不菲。
    拥有一条巨型赤铁矿脉，对一个炼气家族而言，其意义不亚於一座拥有二阶中品灵脉的绿洲。
    “此事关乎家族存亡，是以一直秘而不宣。”
    张修齐解释道：“唯恐被其他家族势力察觉，引来覬覦与抢夺。”
    “这处矿脉，一直由我与三长老轮流驻守，並派遣信得过的凡人族人，进行秘密开採。”
    “家族此前数十年能有足够的灵石支撑运转，维持修士修炼，购买各种资源，很大程度上，便是依赖这条赤铁矿脉的產出。”
    张耀恍然大悟。
    否则仅仅以家族50亩灵田的產出，根本不可能支撑他们这些修士的灵器以及丹药。
    “耀儿，你身为家族七长老，对家族的各项產业，都应有所了解。”
    张崇山接过话头，神色郑重。
    “今日，便由二长老带你，前往赤铁矿脉所在之地，巡查一番。”
    张耀心中凛然，躬身应道：“弟子遵命。”
    ……
    数日之后，一片更为荒凉死寂的沙丘地带出现在眼前。
    此地黄沙漫天，狂风呼啸。
    灵气甚至比张家绿洲附近的沙漠，都稀薄了不止一个层次。
    张修齐在一处毫不起眼的沙丘前停下脚步。
    隨著一道道灵光打入沙丘，眼前的景象一阵扭曲变幻。
    原本平平无奇的沙丘，竟凭空出现一个幽深的洞口。
    洞口周围，隱约可见阵法灵光流转。
    “此地布置了一座一阶下品幻阵，用以遮蔽矿脉入口。”
    张修齐解释道，率先走入洞口。
    张耀紧隨其后。
    进入矿洞，光线骤然暗淡下来。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道。
    矿道並不宽敞，仅容两三人並排行走。
    石壁粗糙，坑坑洼洼，每隔一段距离，便镶嵌著一枚散发著微弱光芒的月光石，勉强照亮前路。
    越往深处，矿道越是曲折复杂，如同蜘蛛网般蔓延。
    不时能听到“叮叮噹噹”的敲击声从深处传来，在幽静的矿道中迴荡。
    张耀神识扫过，发现这矿道之內，除了驻守的修士，还有大量凡人。
    他们正挥汗如雨地用简陋的铁镐开採著矿石。
    看到张修齐与张耀进来，这些凡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行礼。
    眼神中带著一丝麻木，也有一丝对修仙者的敬畏。
    张修齐微微点头示意，並未多言，继续向矿脉深处走去。
    在一处较为宽敞的石窟內，张耀见到了三长老张季山，以及数名面带疲惫的三代族人。
    张耀看著眼前艰苦的环境，以及族人们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强烈的敬佩之情。
    为了家族的延续，这些族人，默默承受了太多。
    “二长老，三长老，诸位同族，辛苦了。”
    张耀郑重地躬身一礼。
    张季山等人连忙避开。
    “耀儿言重了，此乃我等分內之事。”
    ……
    寒暄过后，张耀开始仔细观察这赤铁矿脉的情况。
    赤铁矿石呈暗红色，镶嵌在岩壁之中，需要人力一点点开凿下来，再搬运出去。
    效率低下，且极为消耗人力。
    凡人矿工们使用的工具，仅仅是同为赤铁材质的铁锹，对付坚硬的矿石速度很慢。
    修士们虽然可以用法术辅助，但灵力消耗巨大，得不偿失。
    而且，长期在矿洞这种灵气稀薄的环境下劳作，对修士自身的修行也有极大影响。
    张耀眉头微皱。
    这样的开採方式，实在太过原始。
    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前世某些机械的原理。
    “二长老，三长老，弟子或许有办法，能提高一些开採的效率。”
    张耀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张修齐与张季山闻言，皆是一怔，隨即眼中露出期待之色。
    “哦？七长老有何良策？”
    张耀微微一笑。
    “弟子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一种傀儡器械的炼製之法，或许可以借鑑一二。”
    他並未提及前世，只以古籍为託词。
    接下来的数日，张耀便待在这矿洞之中。
    他仔细研究了赤铁矿的硬度，矿道的结构，以及现有的人力物力。
    隨后，他从储物袋中取出炼器材料，开始著手炼製。
    张耀构思的核心，是以凡俗的煤炭作为燃料。
    以燃烧煤炭產生的热量为动力，再通过精巧的机械结构，开採矿石。
    矿洞深处，一间被临时清理出来的石室，成了他的临时工坊。
    器械主体是一个坚固的金属框架。
    框架上安装著一个可以旋转的钻头，钻头由就地取样，由赤铁精炼而成，异常锋利坚韧。
    钻头的后方，连接著一个小型炉膛。
    炉膛下方有进气口，上方连著一套简单的传动结构。
    將煤炭放入炉膛点燃，產生的热量会驱动传动结构，带动钻头旋转。
    器械的侧面，留有几个凹槽。
    这是放置灵石的地方。
    灵石並非用於直接驱动，而是用来微调钻头的角度、转速，以及在关键时刻加固器械本身。
    所以其在机器运转过程中的消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数日后，第一台简易的採矿器械炼製成功。
    它体型不大，像是一个怪模怪样的金属箱子，前面伸出尖锐的钻头。
    张修齐和张季山，以及几位三代族人，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灵器。
    “耀儿，这……便是你说的方法？”
    张季山迟疑地问道，眼神中带著一丝困惑。
    张耀没有多解释，只是微笑著点头。
    他走到矿壁前，將採矿器械固定好位置。
    隨后，一名凡人矿工按照张耀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將几块煤炭放入炉膛，用火摺子点燃。
    煤炭很快燃烧起来，炉膛內发出闷热的声响。
    钻头，“嗡”地一声，开始缓缓转动起来。
    张耀推动器械向前。
    锋利的钻头触碰到坚硬的赤铁矿石。
    “吱呀——”
    刺耳的摩擦声响彻矿道。
    然而，仅仅片刻。
    大块的矿石便在钻头的旋转下，纷纷碎裂，掉落在地上。
    速度，比凡人矿工用铁镐挖掘，快了何止十倍。
    围观的族人们，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都瞪大了眼睛。
    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这太快了！”
    有三代族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凡人矿工们更是目瞪口呆，手中的铁镐仿佛瞬间失去了重量。
    他们从未想过，开採矿石竟然可以如此轻鬆快捷。
    张耀收回灵力，採矿器械停止了工作。
    石窟的地面上，已经堆起了一小堆赤铁矿石碎块。
    “此物名为『赤铁钻』。”
    张耀平静地介绍道。
    “只需凡火驱动，辅以少量灵石，便可大幅提高开採效率。”
    “凡人族人便可操作。”
    “这是此灵器的设计图，接下来就需要劳烦二长老和三长老多加炼製了。”
    接过张耀递来的玉简，张修齐和张季山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烁著惊喜的光芒。
    作为家族长老，他们自然也会炼製一些比较简单的灵器，更何况张耀这份设计甚至都算不上灵器，对他们而言没有什么难度。
    “妙啊！真是鬼斧神工！”
    张修齐抚掌讚嘆，一贯古板的面容上，难得地露出了激动之色。
    “有了此物，我张家矿脉的產出，至少能翻上数倍！”
    几位三代族人也纷纷上前，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与感激。
    ……
    接下来的几日，张耀没有停歇。
    他在这矿洞中，又陆续炼製了几台赤铁钻。
    每一台，都在细节上有所优化，效率更高，操作更简便。
    他还就地取材，教导凡人族人如何操作和维护赤铁钻。
    凡人矿工们学习得很快。
    他们对这种能减轻他们负担的神奇器械，抱有极大的热情。
    矿洞中的敲击声逐渐减少。
    取而代之的，是赤铁钻低沉的轰鸣声。
    矿石的开採速度肉眼可见地提升著。
    以往需要数十名凡人劳作一天才能开採出的矿石量，现在几台赤铁钻配合少量凡人，不到半日便能完成。
    整个矿洞的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